“沈初七!”
“來了來了……”
我急急忙忙地換好工裝,一出更衣室,就看見同事阿民將化妝箱遞給我。
“謝謝了。”我趕緊接過化妝箱,匆忙跟著他朝著停屍房走去。
“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幸好今天館長沒來,不然肯定得訓你一頓!”阿民忍不住問我,“還有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昨天晚上熬夜了?”
“睡不著,失眠。”我有氣無力地回答他。
我叫沈初七,是名殯儀化妝師,也是這個殯儀館裏唯一的女化妝師。
原本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了,可是卻突然接到前男友楚軒的電話,還是在淩晨十二點,他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最後還跟我說我們很快就見麵了。
我和他已經幾年沒有見過了,當初因為他的移情別戀,我毫不留情地分了手,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可是昨天一通電話過後,我才發現我還是喜歡他的。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失眠了一整夜。
“那你可得打起精神,可別出什麼差錯,我們這一行的忌諱你是知道的。”阿民提醒我說。
我點點頭。
走進一間停屍房裏,撲麵而來的冷氣讓我瞬間打了個寒顫,我抬頭看著室內幾排大冰櫃,每個櫃門上都按順序寫著編號,一共有100多號。
阿民打開了冰櫃中的其中一個櫃門,將封存的遺體轉移到了一輛鐵推車上,然後將車推到隔壁的化妝間。我早早做了準備,和阿民一起朝著屍體深深鞠了個一躬,這才戴上手套,掀開蓋在死者臉上的白布。
看見死者的第一眼,我猛地站了起來,倉皇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在牆上。
“怎麼了?”阿民很是不解地望著我。
“他,他……”我的手哆嗦著指著那鐵推車上的屍體,難以置信,這是楚軒,那個昨天晚上還給我打了電話的楚軒!
阿民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本,扶了扶眼鏡,說:“這人叫楚軒,死了好幾天了,聽說是出車禍死的,他家裏人選在今天火化……”
怎麼可能?
背脊陡然爬出森森的涼意,我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昨天晚上的那通電話。楚軒的聲音我不可能聽錯的,可是現在擺在我麵前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認識他不成?”阿民驚訝地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手情不自禁拽緊了自己的衣服,腦子一片空白。
見我不說話,阿民上前推了推我:“初七,怎麼回事?”
我這才回過神來,又看了看楚軒,這才開了口:“他是我前男友。”
阿民驚訝極了。
“我和他三四年沒聯係過了,隻是沒想到,沒想到……”我勉強開口。
阿民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節哀順變。不過,還是得幹活,一會兒耽擱了家屬約定的時間可就不好了。”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重新朝著楚軒走去。
阿民也戴上了塑膠手套,在楚軒的胸口上按了按,然後又將事先準備好的防腐藥水注射進他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