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麵是一條洶湧的河,她隻能一步步向後退,而那人手中的剛刀,正一點點朝她逼近。
刀刃馬上就要接近自己,婧歆倒在地上,忽然,一個瘦小的身影擋在自己前,接住了那把刀——
刀尖穿透了書吟的身體,在殘陽下,血噴湧而出,在空氣中濺落……
滾燙的幾滴血濺在了婧歆臉上……“書吟!”
幾乎是一時之間,刺客拔出了刀,一手將書吟推到河裏,再次朝婧歆刺去……
一支箭從她耳畔呼嘯而過,正中刺客的胸口!
刺客後退了幾步,便倒在了地上……一時之間,所有的刺客竟然都中了箭,紛紛倒在地。
婧歆迅速爬起身,向後轉頭,看見的是一支整齊的隊伍。
“劉姑娘,太子殿下派我們來接應,讓您受驚了。”
騎在馬上的一個將領跳下馬,剛要請婧歆上車。
“求求你們,去救我的奴婢,她,掉在水裏了……”她軟軟的癱倒在地。
那將領隻好把她抬上了馬車,親自帶一批人護送她回來,又吩咐另一批到河裏打撈書吟。
河水那麼湍急,岸邊還滴著幾滴殷紅鮮血,那些人小心翼翼的尋找。
不知過了多久,婧婧已經被送了回去,到了傍晚,她終是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問:“書吟,書吟呢……”
“姑娘,節哀,沒有找到。”硯香雙目通紅,隻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
“知道了。”她把臉埋在膝間,肩膀顫顫的聳動,隻發出幾絲細微的聲響。
冷冷的月光,映照在涼石台階上,似乎婧歆籠罩在一小片寒氣中。
手裏是一塊染著血的石塊,在光線下還格外的醒目,甚至閃閃的發光——有幾滴透明的液體在反射月亮的光輝。
涼風吹過小縷發絲,在她的頰邊拂過,她歎了口氣。
她還記得她說過的話,一直在耳畔環繞……
“奴婢十三”
……是了,今年也才十四,死了。
“這件事你不可以隻怪太子,害你的人,是莊羽胭和杜若靜,此事布局縝密,若換了你是太子,你會不信嗎?還有莊氏她們一心害你,現在她們正高興著,你要一直不反擊嗎?”
在自己無助的時候,幫助的人,是她。
“姑娘可知有一種香可以讓人上癮,一但離開此香便疼痛難耐,如萬蟻蝕骨。”
她幫她出謀劃策,還道出了她曾經坎坷的身世……
“我隻不過是個被爹遺棄的人,能活到這兒已經算是萬幸了。”
也許,她當時是覺得那麼幸運。
“皇後娘娘,劉姑娘有什麼罪?您就饒了她吧!”
也是她,舍命為自己求情。
“那天娘快死了,她隻是讓我好好活下去,好好製香,養活自己……”
可她死了,因為婧歆而死,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婧歆無聲的哭著,緊握著那塊站了血的鵝卵石,慢慢放在眼前,忍住了胸腔痛苦的抽動:
“你放心的走吧。”
“下輩子,記得投個好人家。”
她站起身,涼涼的風掀起素色的裙帶,她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別哭了,有什麼用呢。
什麼用也沒有,她淒美的笑了笑,一雙披肩披在她肩膀上,是硯香。
那天她選擇原諒了硯香,現在,也隻剩下了她。
“罷了,回去吧。”她走上石階,閉目許久,似是想起了什麼,頓一頓道:“對了,讓人給太子捎個信兒,我要見,表哥。”
她要見龔美,再進行一次利益上的交易,若成了,日後大事,定不會再那麼坎坷……
趙恒事務繁忙,不能來看她,但如果讓他尋人,倒極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