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破曉,仲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亭樓裏,暖暖的。
古香古色的房間裏,有美一人,靜寢於床。
檀木床上,花想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帶著初醒的茫然睜開美目,緩緩起身,咳嗽了幾聲,沉默的打量著這房間。
片刻後,不得苦笑,都這麼久了,卻還是不能認出這是自己的房間,還在,思念著那個沒有紙醉金迷,隻有淳樸的家鄉,卻最可貴最安心,可,回不去,回不去…
“叩叩——姑娘,需要奴婢進去服侍嗎?”
花想容收回思緒,淡淡回道“嗯,進來吧。”
“卡吱——”覃毓絮端著銅盆小步走入房間,輕輕放在小幾上,將巾帕擰幹,對折平放在雙手上,恭恭敬敬的遞到花想容麵前。後者沉默小會,歎息接過,輕輕擦拭臉蛋,幽幽說道“毓絮,你倒是不必如此恭敬,畢竟你以前可是…”
覃毓絮不等花想容說完,不急不慢道“姑娘,可要上早膳?”
花想容知道她不願多說什麼就作罷了,將巾帕拿給覃毓絮,應了一聲。
——
用完早膳,花想容帶著毓絮到亭樓後的小花園裏散步。
早晨的陽光正好,暖意一下子就包圍了花想容。
原本美好的飯後時光卻被幾道嘈雜的聲音打斷“喂,你聽說了嗎?安親王世子班師回朝了!他可是整個長安女子的夢中情人呀!”“唉,別花癡了!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咳咳,據說是在今日正午呢!我可要去城門口迎接世子!”“好了,想想就行了,別說世子身份高貴,就是你我現在在青樓,也容不得我們的。趕緊去準備準備,別被媽媽發現咱們偷懶。”“好好,但到了正午,你可要陪我偷偷去看世子呀!”“好好,快走吧。”
花想容皺了皺眉頭,安親王世子?隻怪自己到長安也就三年餘,也沒刻意去打探朝廷之事,罷了,反正與自己沒有什麼關聯。如此一想,也就舒展了眉頭。卻,沒有注意到毓絮伸手撫上臉上的傷疤以及眼中的波濤湧動,隻輕聲喚毓絮“毓絮,去大廳。”便徑自離開花園
毓絮微愣了一下,快步跟上花想容。
“曉色雲開,春隨人意,驟雨才過還晴。古台芳榭,飛燕蹴紅英。舞困榆…”“停停!我說你都唱的什麼玩意?要不是容兒這幾日不舒服,我也不會讓你來唱這詞,你說說自從你唱詞以來,這煙柳樓冷清了多少?且還不到一刻鍾後就要開門了!”
花想容未走至大廳,就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聲音。
心裏為朱砂默哀了三秒,款款走入,對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道“幹娘不氣了,這事本就不能怪朱砂,畢竟她善舞,您卻突然讓她來唱詞,自然效果就已經知道了。”
花顏有些驚喜,呼出一口氣,道“容兒,這是好了?可能繼續唱詞?”
花想容輕輕答道“自然是可以的。”
“呼,那就好。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朱砂,你繼續去跳你的舞吧!”花顏道。
朱砂咬了咬下唇,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嘿,我說這孩子怎麼就這樣?我也不就說了她幾句?”花顏看著朱砂遠去的背影道。
花想容淡淡說道“朱砂總會明白的。幹娘,我現在在看一下詞曲,您還是快讓她們準備好吧。”
“那好。我去看看她們能給我整出什麼花樣來?”花顏邊說邊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