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玉兒尖銳刺耳的叫喊聲,傳進蕭清歡的耳朵裏,隨後房門便被“砰”的一聲打開,險些沒將這歪散著的木頭門撞破。
“何事?”
蕭清歡手中還拿著香囊,慢條斯理的將桌上的香料都放置妥帖了,才淡淡一抬首,看向已急的一頭熱汗的玉兒。
外麵尚在飛雪,桌邊隻放著一個不知被哪個宮棄了的火盆子,炭火苟延殘踹的紅著,冒出幾縷黑煙,為這個殘破的屋子添了幾分淒清。
“您、您……”玉兒急的不知如何開口,在原地轉了兩遭,慌忙抱住蕭清歡的手臂道:“娘娘,您先到別處去躲躲吧,貴妃娘娘馬上就要到了!”
貴妃?
清冷的眸光微微一斂,蕭清歡將香囊收起來,唇角微微一翹:“可是那個逼得我跳河自盡,還在我雙腿上綁了重石的秦貴妃?”
“是啊,娘娘,您快找個地方躲躲吧!您身上的傷還未好,貴妃此次來,定會要了您的命的!”
“是麼?”
蕭清歡不急不緩,反倒坐在桌邊描起了眉,素白的手指上還滿是密密麻麻的傷痕,襯著白皙的肌膚越發灼人眼睛。
玉兒急的都快要哭了,可眼見著自家主子毫不在意,索性“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頭乞求!
不多時,腦袋便磕出了紅印子,口中還不斷重複道:
“娘娘,就算奴婢求您了,快先找處躲躲吧……”
輕歎出一口氣,蕭清歡清冷的聲線好聽如初:“你倒是說說,我躲去哪裏合適?”
這皇後宮中比冷宮還不如,四壁荒涼,中央蓮池裏的水也早就幹了,不斷發出久未打掃的惡臭。
房間內也更是除卻一張床,一個櫃子,什麼都沒有。
玉兒聞言,這才反應過來,淚眼婆娑的四下張望。
這奴婢,忠倒是忠心,隻是太過愚笨,還需調教。
蕭清歡將手臂上包紮的布條兒綁緊,自她因為一次意外事故穿越至此,承襲了原主的記憶起,便日日等著這個秦貴妃上門。
如今好不容易盼來了,別說是無處可躲,縱是能躲,她也絕不會躲!
手上的眉筆剛剛放下,便聽見宮人通報:“貴妃娘娘到!”
玉兒身子猛地一怔,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門口跪拜行禮:“奴婢玉兒叩見娘娘,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家那個投河未盡的主子呢?”
秦羽幽一身豔貴的枚紅色長裙,上用金線繡著大片牡丹,層層疊放,配著上好的南海珍珠。脖間一白色狐皮,襯得那張嬌豔的臉蛋越發白嫩。
紅唇一點,眉間一顆朱砂紅痣。眼神兒高高的吊著,徑直便走進了屋內,斜眼看見端坐著的蕭清歡,從鼻孔裏哼出一聲來:“喲,看來姐姐傷的不深,居然都能對鏡描眉了!”
“嗬!”蕭清歡轉過身子,冷笑一聲,看著秦羽幽的臉道:“你還知道我是姐姐,既然知道,還不請安!”
她身上的紫色衣裙已然有些發白了,墨發漆黑,簡單的盤了小半,剩下的披散的纖瘦的後背上,以一根白玉簪子隨意的綰著,配著現下冷清的眼神,仿若睥睨天下不沾塵土的天仙,周身散出的氣場強大,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