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何琳抵達了S市的公寓。
家裏跟她離去時沒什麼分別,除了家具上多了一層灰塵。她在回來的路上去超市買了幾樣熟食,放微波爐裏熱了熱,將就著填飽了肚子。
坐在陽台上,曬著溫暖的冬日陽光,她把舊手機打開,等了片刻,無數條短信蜂擁而入。她的手機沒有開通秘書台,所以不知道這期間有哪些人給她打過電話。
她低著頭逐一瀏覽短信,大多數都是同事跟朋友的問候信息,千篇一律的安慰和疑惑,她來不及回複,一條一條極速地往下查看。
可是,直到看完最末的一條,都沒有見到期待中的那個名字。
她不死心,又返回去認真複查,還是沒有。
仰起頭來,對著虛無的天際發了會兒怔,她慢慢地回了回神,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怎麼也不甘心。
忽然一咬唇,她點開通訊簿,搜尋到“許維桀”的名字,又是幾秒的猶豫後,她手指一用勁,就撥了過去。
把手機附到耳邊的短短時間內,她的心已經不規則地跳開了。
該說些什麼合適?
他會不會埋怨自己一聲不吭地失蹤?
如果他提出要見麵,自己要不要答應?
這一係列的問題都在她聽到那句“您撥的號碼已停機……”之後中止。
她愣住,迅速把號碼檢視了一遍,沒錯!她以前一直是打的這個號碼。
再撥,還是一樣的信息。
“也許是他欠費了。”何琳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心情鬱鬱地過了一晚。
第二天是周三,正常的工作日,她又給許維桀撥了好幾次電話,然而,結果都是一樣的。
心神不寧地挨到傍晚,她再也忍耐不住,打車去了許維桀租住的公寓,敲了半天門,也沒人來應。
剛好鄰家有個女孩經過,告訴她,許維桀上個星期就搬走了,去向不明。
何琳的心境一落千丈,同時又有些惶恐,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忽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給他下那個“規定”,到頭來摸不著頭腦的反而是自己。
回到家中,她無心做任何事,思來想去,不便驚擾了其他人,反而惹來一堆問題,也隻有給小夏打電話了,問得婉轉一些,總能得出些蛛絲馬跡來。
小夏接到她的電話格外振奮,“Helen!你終於出現啦!我們給你打電話,老是關機,都快急死了,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呢!”
“我去北京了。”何琳盡量壓製住內心的焦躁,親切和緩地回答。
還沒等她開口問,小夏已經滔滔不絕地說開了。
原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聯創果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聯創雖然勉強平息了“泄密”事件,但在最後的揭標中未能拔得頭籌,那幾億的項目被特益與另外一家候選商瓜分了,聯創連口湯都沒喝上。
整個公司由此象散了架一般,兩個副總先後出走,很快又傳出公司逃避關稅的危機,員工們也人心惶惶,不少人都開始悄悄另謀出路,每天都有為數不少的員工到人事部辦理辭職手續。
許維桀也是在這股跳槽風中提出辭職的,據說趙總跟他在辦公室裏談了一個上午,沒人知道具體的談話內容,但是趙總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