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 酒(1 / 2)

2015年5月6日,下午五點,王濤拖著疲憊的身心從福連市晉連區公安分局走出來,想著警察說的“這是經濟糾紛,不予立案。”頓時絕望和無奈在這一刻無限蔓延。這二個月以來是王濤刻骨銘心的一段日子,因為這一段時間王濤被他的兩個同學兼好友給騙光了家裏幾乎所有的錢和貴重的貨,甚至還欠下了幾十萬元的外債。王濤是個獨生子,個子不高隻有一米六,但挺壯,就因為身高問題加上性格懶散受不了約束所以好單位進不了壞單位不願進。所以,以經營銷售及雕刻玉石和壽山石為生,在藝術古玩城開了家小店。家裏上有年老的父母,父母都是幹部退休,父親是個書法家,淡泊名利,生活嚴謹,不愛吹噓在福建省也有不小名氣,但出了省名氣也就泛泛。母親是個性格樂觀開朗,慈祥嫻靜,執行力很強的人,退休後除了照顧父親就是在家種種花,種種菜,有時和一些同齡好友或同事都是退休的老頭老太太一起去國內或國外旅遊。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女兒,家庭和睦,也算其樂融融。算是平平凡凡的一家。王濤畢業於江西景德鎮陶瓷學院,從小在父親的熏陶下在書法、國畫、篆刻、雕塑方麵也有點小成就。可自從二月前,他的高中同學兼好友黃達以買賣為借口借走王濤和別人合股的壽山田黃石二枚,價值人民幣一百六十萬元,說好無論是否成交三天回信。至此渺無音訊,失去聯係。另一高中同學兼好友林啟舟於一個半月前以父親重病和生意需要為由分別借走二十萬人民幣和翡翠觀音一件價值人民幣九十萬元,說半個月歸還。也是至此渺無音訊,失去聯係。已經四十歲的他除了父母的倆套房子已經一無所有。二十年的奮鬥化作泡影。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原本平淡的生活徒然遭此巨變頓時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父親聞訊得了輕微中風,幸好搶救及時無甚大礙。晚上,十二點多,天上下著蒙蒙小雨,5月的風吹在臉上帶著燥熱和一絲寒意。睡不著的王濤帶著心裏的煩躁和自責從小區裏出來,從隨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包八塊錢的“雙喜”,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煙從肺裏吐出,頓時感覺心裏的煩躁少了一絲。記得以前都是抽“中華”的,自嘲的一笑,還記的小時候對父母說過的話“長大了我一定要給爸媽買別墅,讓你們住大房子。”當時父母隻是欣慰的微笑,現在想來隻留下淡淡的苦澀。走在寂靜的街道,淡淡的路燈下倒影著瘦小的身影,望著遠處的燈火輝煌及傳來的一絲喧鬧聲,前麵是一片大排檔,王濤落寞的任憑小雨打在身上,慢慢的往前走去。走到一處大排檔前,找了雨棚下一個角落點了五瓶啤酒和幾碟小菜,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心事,他的酒量並不大,兩瓶就暈。“不都說一醉解千愁,多喝點把自己灌醉就不用那麼愁了,明天生活還得繼續”。王濤這樣想著。帶著一臉的茫然,眼神裏露出切齒的恨意,一杯一杯啤酒灌入口中,想著是自己太天真還是現在的社會就是人吃人的社會,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不顧多年同學和兄弟感情,想著現在他們還逍遙法外,就算報警,警察也隻是說這是經濟糾紛不予立案。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法律。喝著酒,想著家裏的父母、妻子、女兒,想著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喝著酒,抽著煙,看著桌上的空酒瓶,腦袋暈乎乎的費力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已經二點多了,還有一個短信,那是老婆吳麗發來的“早點回家,保重身體”,看著手機上的字,這一刻淡淡的溫馨悄悄蔓延。“老板,買單!"王濤站起身,結過賬,踉蹌著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陣酒氣翻湧,“嘔!”酒醉後的威力顯現,王濤扶著路邊的路燈彎下腰費勁的嘔吐著,混著淚水和著渾身的虛汗,用力扶著路燈支起身口中喃喃道:“如果一切能夠重來那該多好”。正在這時,一陣悶雷聲響起,一道銀白的閃電劃過天邊瞬間向他直撲而來,王濤嚇的酒都醒了,但醉酒使他頭腦和身體都反應遲鈍,來不及躲避直接被這道閃電命中。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黑暗襲來的這一刻,隻有一聲輕喃傳出“如果有來生......”最後的輕喃被微風吹散,被細雨澆滅。原地隻留下一片焦痕,似乎印證著大自然的偉大。而王濤的身體似乎被這道閃電湮滅了,連殘渣都沒有留下一點。微風吹過,抹掉了王濤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一片漆黑之中,王濤感覺自己飄飄蕩蕩像一片太空的雲,沒有上下左右的分別隻有無邊的黑暗。王濤感覺很累,自此迷迷糊糊,混混沌沌陷入沉睡。1976年,龍年,農曆丙辰年,按古老的說法;龍能升能降,能隱能現,能大能小;升則九天之上攪動風雲,降則四海之內威儀八方;隱則吞雲吐霧不見影蹤現則風雲激蕩驚天動地;大則神龍見首不見尾小則須彌納於芥子之中;1976年,這一年,對於生活在當時的許多中國人來說簡直是;大風大雨,波瀾壯闊,大起大落,驚天動地。是可以銘記一生的一段經曆,是曆史的見證者。這一年發生了許多大事;首先在1月份,我們敬愛的周總理為這個國家操勞了一生的老人逝世了。十裏長街送總理,在我們還沒有從巨大的悲痛中舒緩過來時,7月份,朱德總司令逝世了。緊接著7月27日晚,唐山發生了7.8級大地震在瞬間奪走了幾十萬人的生命,唐山被夷為平地。同年,中國偉大領袖毛主席於9月9日於北京逝世。主席、總理、總司令、新中國的三大巨頭在這一年內先後撒手人寰。使得全國上下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稱之為“國殤”應該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