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多悠哉,低沉的聲音打著嘩啦啦的水柱,令蘇家玉把床單片片揪緊。
盼望他把這澡,一直洗下去。
她太緊張了,緊張得神經有點斷掉,意識也斷斷續續,迷迷糊糊。
連水聲停了都沒注意到。
再注意到時,床頭的盞燈開了,身後飄來一股濕熱之氣,伴隨著男性沐浴後更單純冽人的荷爾蒙氣息,凶猛,炙熱,狂煞,雄渾。
那燈刺得她眼睛發暈,整個人跟火爐一樣,燒開來,她側著身子還忍不住抬首擋。
卻死死忍著,不敢提出關掉。
男人站在床邊,浴袍慢悠悠地蕩漾,又點燃了一支煙,拇指食指捏著,眯起眼看眼前被單下起伏的山巒之影。
剛才進來他就不滿意,這女人躺得和死魚一樣,他喜歡有點沐浴的香氣。
但是沒有。
他本來就有氣,被一晚上燥熱弄得心神不寧。
心想對著這普通女人,估計難硬。
此刻,也許是過了熱水澡,他鼻子出問題?他覺得,她身上有股隱約的味道,不是時髦香氣,更沒有催情。
就好像小時候從村屋雇來的保姆,會給他和大哥用的那種,自製的皂莢味道一樣。
說不清是香,還是藥。
怪怪的,不難聞,而且,聞久了,越來越好。
這個女人一點本事沒有,側影還是挺好看,瘦的過分了吧,渾身的s線條有股一股極致感,腰肢塌陷像深穀,臀部不肥沃,卻也滿滿當當鼓起,細肩如柳,黑暗中山巒起伏,這麼看著也還可以。
許就是那細細腰,當了媽媽後特有的女人味的臀部,和少女到底不一樣的,一點一點勾起了他抬頭。
哪裏不一樣?
江城禹閱人無數,說不出來,就是不一樣。
帶著特別的一點味道。
煙頭落了,煙灰缸裏一縷煙,漂泊在空蕩的床幃。
床幃響動,男人上去。
蘇家玉幹咽喉嚨,好像被施法,還不能動,一點點察覺到雄厚的熱源逼近,就在她左側,月光照不到他那邊。
被子裏是他沐浴後的冷氣,紮得她渾身更細抖篩糠。
她死死閉著眼。
腦海裏刮風般閃過在S市,被他捆在酒店房間的那一夜。
那是個陰影,想起來就怕,那次不正式,她到底心底有個餘地,知道他不能真正動她。
可她今晚,是敞開了,必須要承納他。
恍恍惚惚中,她感覺到他那邊動靜,結實的勁臂伸了過來,被單中拱起的身影,一會兒後她頭上就多了一道影子。
男人味道鋪天蓋地,荷爾蒙的氣息將她淹沒,淹沒……
她口幹得實在要窒息,心髒跳得實在要覆滅,無意識的舔了下蒼白嘴唇,小臉陣陣緋紅,繃緊,僵硬。
如上斷頭台。
男人都眯眼看著,暖色曖昧燈光下,她臉上的絨毛都看的家,微弱顰蹙更像脫水的小魚兒,生動而可憐。
那湛黑的靜潭眼底,除了邪肆與冷酷,也沒有其他。
他的態度是慵懶而不在意的。
薄唇上還叼著煙,一手下落,從她的腳踝扶起,粗糲的手指,一下子將之弄到窄腰,他另一條龍紋刻身的臂膀,就橫在她腦側,她扭頭,在最後的驚慌中睜眼看,更是被那青筋凸起造就栩栩如生的虯龍紋身嚇得,如兔嚀咽。
他盯著她,頭高出她的身子半分,去放煙,薄唇緊抿,低頭時徐徐朝她吐一口煙霧,壞笑,沉靜,戾冷,勾起。
一瞬間。慢慢攻勢……又力度無比,狂囂,半分溫柔沒有。
金屬歐式的床架動畔,那蠻橫影子慢慢傾出她頭頂,蘇家玉窒息,像拉弓的箭,再也不能回頭。
月色窺見這一場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