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雲卿這會兒後知後覺腦瓜子……他特麼娶得是她啊,為什麼一個字母都沒通知她本人?自己浩浩蕩蕩去下聘禮,給她兩個爸都綁到一起,卻壓根沒打算告訴她這碼事?!
雲卿氣的臉蛋黑了黑,鼓包包地放下白大褂,立刻從診療中心走出來,開著她那輛烏龜小本田,磨磨蹭蹭往大院去。
車在胡同口外牆就不得不停下,圍觀的家屬和群眾太多。
雲卿一路走一路不敢抬頭地小心翼翼看,對麵那一排竟然是她老哥季斯宸在B市的兵哥哥們。
兩廂對峙,好像來搞事情似的。
那八輛黑色威嚴的轎車把整條巷子停滿,越到裏麵越是安安靜靜,肅穆莊嚴。
雲卿把包攥到手裏,抬頭挺胸走到季宅大門外麵,紅門開著,裏麵傳出由遠及近的寒喧聲,威嚴而沉穩。
“辛苦三位,斯宸在這裏感謝三位叔叔。”
“嗬嗬,祝百年好合。”
“兩家聯姻,是我們樂意看到的喜事,想必陸老也是為墨沉你高興的。”
“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不必相送。”
話語聲來到門外,雲卿看見那莊嚴的派頭,小臉蛋透白,立刻往車旁邊的同誌那裏一縮,覺得此時撞上去不好。
陸墨沉和季斯宸把三位重要人物相送完畢,八輛黑色轎車駛離。
季斯宸站在兩個石獅子中間,石獅子上麵掛著紅結,男人的軍裝襯得身軀高大,健碩無比,他眯起眼睛盯著台階下麵,一身墨色正式西裝的男人,眸光敏銳,一扭頭就衝雲卿招手,濃眉緊蹙下都是寵溺,“來了?到哥這裏來!”
雲卿叮地一聲,乖乖的走向她哥季斯宸,“那個……這是怎麼回事啊?挺嚇人的。大家都在嗎?”
“你問他!提個親,有必要這麼嚴肅嗎?”季斯宸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
陸墨沉抽完一根煙,爾雅沉鑄的走回來,看了眼雲卿,見季斯宸牽著她,他就沒上去牽,難得一回沒和大舅子爭搶,男人闊步走回院子裏,話是衝季斯宸懟回去的,“季家千金,該怎麼娶就怎麼娶,免得某些人尋釁滋事。”
季斯宸:“……”
雲卿:……無奈的看了她哥一眼。
直到走進院子裏,雲卿看見那鵝卵石小路上一溜兒的漆紅木精雕箱子,上麵掛著大紅禮結,一直排到正廳的門口,足足十八箱,按照古樸下聘之禮多多有餘,客廳裏的人更多,那陣勢有些讓雲卿局促。
溫棠正與季雲庭在主位上說話,另一側是雲承書,季家與陸家的堂叔長輩。
雲卿站得筆直,恭敬靦腆依次喊人,季雲庭今天才出院的,想必是陸墨沉親自懇請,他還坐在輪椅上,清瘦了太多,襯得那張威嚴俊逸的臉孔蒼白,眼神矍鑠,受傷的那隻眼到底渾濁了,架著一副眼鏡遮擋,手裏拿著氧氣罩以備用。
還不怎麼能說話,看到雲卿就揚唇,招呼女兒過去,又讓女兒叫雲承書爹爹。
雲卿的目光在找媽媽,轉了一圈沒看見,最後是她敏銳,看到人群裏麵有一個身高相仿麵容沉靜的陌生女人,一下子反應過來。
媽媽一定是易容了,想到剛才有中央級別的領導駕臨,而且省長都在。
雲卿的目光收回來,就看到季雲庭幽沉的目光也跟著她的在轉,並且投遞到了媽媽的臉上。
媽媽淡淡垂眸,季雲庭又馬上收回來,神色沉著。
“季老,季家與陸家各位尊敬的長輩,雲老先生我謹代表陸總念一下下聘之禮單!”阿關的聲音清越的揚起。
偌大一廳的人都安靜下來。
雲卿愣了愣,咬著粉唇慢慢轉身,見到那男人淡定嚴肅地坐下,由阿關念道:“陸總為真心實意迎娶雲卿小姐,現按照媒妁之禮準備了黃金十箱,金銀首飾八箱為見麵禮。另,陸總為雲小姐單獨準備的聘禮,有如下:新注冊的資金五億的投資公司,日前準備在國內上市。盛世集團百分之十的股權轉贈到雲小姐名下,已準備好轉贈協議。全國度假別墅十八處,法國一幢薰衣草莊園,瑞士一處別墅,奧地利一處度假小屋,屬於雲小姐名下。另有以雲小姐和三個孩子為名義的基金會正在開啟。還有雲小姐冠名的時尚商場一座,在市中心打造了一間雲小姐的私人小型商場,收納各大新上季的衣裳名包腕表之類,供雲小姐閑暇時逛玩,不用到商場排隊擁擠……”
雲卿感覺耳朵裏劈裏啪啦,蒙頭轉向跌入了錢錢錢海裏,砸得她心魂跌宕找不到北。
這、這特麼是幹嘛……陸墨沉,你這——開玩笑有點太認真了哈!
提親而已,幹嘛這麼嚴肅莊重把他半個江山都抬出來給她?雖然這也許對他來說,猶如九牛一毛,但這個確實太過厚重了。
雲承書眉頭緊皺,他是教書的,清風兩袖,認為那十八箱聘禮是女兒應該所得到的重視,除此之外的那些,就太過瑰麗奢華了。
不過,滿意還是百分百滿意,這小子對女兒的寶貝程度,可見一斑。
當然雲承書也明白,陸墨沉下此重聘,衝的還是季家的門頭,兩大家族聯姻,該走的莊重形式必須有。
季雲庭也是滿意的,對這個女婿從小看到大,無刺可挑,他揚起唇擺擺手,打斷還在念的阿關,“行了,恐怕長卷念不完,墨沉,你有珍視我寶貝女兒之心,叔叔已經感受到,禮儀都是虛數,今天你這下聘,成也成功了,我這裏已經過關,斯宸?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