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見到兩個陌生人,愣了愣,臉蛋兒立刻一紅,回頭拍了拍孩子的腦袋,趕緊把的作業本收起,快步走了過來,“張叔叔你怎麼……”
說的是族內語言,後麵的寒暄雲卿聽不懂了。
幾個人走到外麵,涼涼才發現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美麗的驚人,她的皮膚好像會發光一樣的白,就像她們山上的冬雪,無人去觸碰那種淨透皎白,五官也哪裏都是美美的,涼涼也知道氣質這兩個字,一時間她都不敢說話,烏生生地看著。
“瓜娃子……人我給你千裏的帶來了,問你壯壯哥哪裏去咧?”張哥碰了碰小姑娘。
雲卿還是聽不懂當地話,察覺到小姑娘一時緊張排生,介紹道,“你應該知道湛宇的家裏來了人吧?就是我,我是他……朋友。你叫涼涼嗎?很好聽的名字,姑娘人也長得好看。”
涼涼咬著小嘴,“謝謝……我叫涼涼,不好意思我普通話不太標準。”
雲卿覺得山裏的姑娘味道都不一樣,和聲地微笑,“我聽得懂,是這樣的,我以及他的家裏人都以為他墜身怒江不幸喪命,時近一年,突然你拖你的老鄉張哥去S市找尋湛宇的住址,我們才知道他還有可能幸存在世上,所以我立刻趕來,現在你能允許我和他見一麵嗎?”
“他跟我阿爹忙呢,姐姐你不要著急,他們外出幾天了,正好今晚會回家來的。”
雲卿呼了口氣,笑著點頭,“行,我找到你就不著急了,現在你還要上課嗎?”
“是呢,我還有三節課,剛好上到日落,張叔叔,客人這麼遠來的,要不你替我招待姐姐下山去鎮上賓館歇息?”
“不用了,我就在這裏就行,景色很好。”雲卿婉拒。
涼涼走回去上課,雲卿就站在窗戶口,小姑娘泛起自卑,不好意思當著外人上課,就布置了小孩作業。
她數學語文都教,基本在認字階段,山裏的教育水平可想而知,要是沒有這樣樸實熱心的小姑娘,恐怕孩子連小學都沒法讀。
中午涼涼請雲卿去大城門吃牛肉麵,才四塊錢一碗,雲卿覺得特別好吃,要不是怕哺乳期不敢上火,她還想單點一分牛肉,和家裏的肉質差別很大,韌勁香味十足,這時候雲卿便問起顧湛宇起死回生的來龍去脈了。
涼涼擦著小嘴說,“我的確是在怒江分支發現他的,那會兒我也是逃命咧,一腳踩上去感覺不對,低頭一看兩個死人把我嚇壞了!那個女屍體的口袋裏還有槍,我一下子跌進水裏差點也被江水衝走,是他的腳哦,動了動!我才曉得他竟沒有死,身上傷口血肉模糊那樣子,我糾結了很久要不要救他,可能抬到山下他就沒命了。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凶令我不敢走,後來就把他慢慢駝到了山下,聯係上我姨姨,在姨姨家他躺了整整三個月,要不是我姨公公是大夫,他哪裏能撿回來命哦?”
雲卿聽的驚心動魄,他能蘇醒的過程必定艱難不敢想象,她也不忍再聽,隻說,“謝謝你呢,涼涼,你勇敢地救了他,也謝謝你姨姨一家,你的一家,他現在恢複情況如何?”
“壯如牛,我用家裏的牛乳和草藥不停的喂他!嗬嗬……他的體質很強,所以三個月前就跟著我阿爹幹活啦,就是……他的腦袋……”
“腦袋怎麼了?”雲卿就很擔心這個問題。
“我阿爹和姨姨都說他是傻了,當時腦袋破了個洞!但我姨公說不是,我也覺得不是的!他就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他是個有脾氣的人,而且醒來後基本沒說過話,到現在也不愛說話,隻知道幹活。”
雲卿愣了愣,沉吟道,“你姨公是不是說他失憶了?”
“失憶?嗯……好像就是這個詞!他不幹活的時候就沉思,發呆,孤僻,問他以前的事情,他也不回答,搖頭,代表他不知道……所以現在快要談婚論嫁,我阿爹才著急,他始終是來曆不明的,我們的線索隻有他那張紙片片,這才沒辦法我阿爹打聽到張叔叔正好去S市務工,才拜托張叔叔去問問,阿爹說他沒有家人也沒關係,以後我們會成為他的家人,阿爹喜歡他踏實幹活,能打,多次把我救下來了,我……我也是喜歡這一點,我的小夥伴都說他很帥很帥,帥過整個四川的男人……嘻,我也覺得是,雖然我隻見過我們族內的男孩。”
一旦熟絡了,小姑娘沒有防範心,上午害羞的個性此刻微微放開,什麼也都肯和雲卿說了。
雲卿把情況了解了個九分,涼涼和涼涼的家裏人都喜歡顧湛宇,早已把他當作一家人。
他本人的意思呢?如果是失憶嚴重的話,他蘇醒後的主觀記憶隻存在於這個小鎮,一片安寧的內心,他應該也喜歡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