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一點,你的身影曾出現在這裏,銅像下麵有一口井,你蘇醒後整日在那口井裏麵泡半天,巫師會給你用藥,經過整整一年,你身體上的燒傷才慢慢恢複,你痛時的嘶喊,每每令我心碎,漫山遍野都是你的尖叫和我無奈的發泄嘶嚎,有印象嗎?”
白素然的瞳孔隨著他的話語而陷入了怔忪,盯著那尊銅像,銅像的兩隻眼睛就像漩渦,讓她的腦海裏也慢慢起了一絲風。
很模糊的,依稀是女人的喊叫,看不清的,無數閃影。
頭開始發脹,而無論如何,帶給她的一種情緒,白素然很確定,那是絕望和悲傷。
蘭宗林聽見她的呼吸聲開始急促,白皙的臉色微有變化。
他知道,觸景,激起了她封鎖的那段記憶的冰山一角了。
他帶著她繞過銅像,行走飛快,往西北方向走了五百米的樣子,燈光黑暗,白素然看見那是一幢環形的奇怪的屋宇,與村落格格不入,矗立三層,而且沒有窗戶。
她來不及多看,蘭宗林就給她蒙上了眼布。
走了很久,大約十來分鍾,白素然感覺越來越冷,眼睛上的布沒了。
蘭宗林等她適應刺目的光亮。
而屋子裏非常安靜。
白素然皺眉擰眸,五秒鍾左右,便看清楚了屋內的樣子。
她的目光為之一震,倒不是因為屋內遍布的刑具,而是因為刑罰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正是季雲庭!
季雲庭顯然也看到了白素然,他的呼吸一窒,眸光跳躍,“素素……”
白素然看到他渾身上下被嚴密控製,已經受傷,她皺眉沒說什麼。
蘭宗林淡淡的點了根煙,煙頭朝屬下一點。
屬下走到一個鐵牢前,用力潑了一桶水。
“啊啊……!”女人的尖叫聲突兀的響起來。
還有人?
白素然一頓,目光看過去,鐵牢裏渾身濕漉漉的一道身影在叫喊掙紮,慢慢的頭發下麵那張臉暴露在光下麵,白素然定睛一看,是艾米給她呈遞的資料上,顯示白羽玲照片的女人。
後來,她從季雲庭口中知道,白羽玲是她的妹妹。
很陌生,如今四人對峙的情況,對白素然來說也很突然。
但對蘭宗林來說,卻是策劃了將近半輩子。
“你帶她來這裏,要如何?”季雲庭單刀直入地問。
“阿良,把這個女人拖出來,綁到那邊。”蘭宗林指了下。
白羽玲就被拖出來,捆綁雙手吊在刑架上,白素然看向蘭宗林,蘭宗林擺手將她攔在身後,把鎖一鎖,欄杆擋住,白素然行動受限,蘭宗林將她摟緊,語氣慵懶,“四個人,到齊了好啊,好戲可以開場了。”
“蘭宗林,你說過我幫你把季雲庭騙過來你就放過我的!你訓練我假扮白素然的時候承諾過的,為什麼你還要把我綁來這裏,事情我都給你幹了……你放過我,不要再讓人打我了。”
“打你?那是很輕很輕的。”蘭宗林勾唇,撣了下煙灰,“從始至終我說過的好像是,你替我辦完了事,你女兒活命,你的命,還是要賤死比較好。”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白素然她現在活得好好的!被你寵被你愛,你還要怎樣?”
“我要怎麼樣?”蘭宗林嗬聲一笑,“我要,傷害過然然的每一個人,都付出十倍代價,不得好死!何況,你的罪行,應該能死得其所,你還想趁亂,怎麼,溜過去?”
“不,不不……你這個惡魔……啊!”白羽玲被特工扇了一巴掌。
季雲庭不管白羽玲如何,抬頭道,“十倍代價,我可以付!蘭宗林,私人恩怨私人解決,你對我如何都可以,但不要牽涉到後輩,還有素素,你帶她來這裏,究竟要如何!”
“到這個時候還在攬一把英雄?難怪,就是這幅偽善麵孔,傍身的權勢,當年讓她迷惑了吧!別急,等下就讓你露出你惡心的尾巴,季雲庭!”蘭宗林吐掉煙霧,眯起眼,“兩個罪人,來玩個遊戲吧,石頭剪刀布的遊戲,誰輸了誰受一則刑罰,季政委,你可要謙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啊。”
“宗林?”白素然眉頭緊皺。
他們的雇傭兵組織有很多刑罰,但白素然很少親自動手,陰暗麵都是蘭宗林在掌控,他手段很辣至極。
她做不到阻止,隻能回避。
她負責的工作,多為與各國人員交涉,派遣特工任務,收拾殘局,太血腥的蘭宗林不讓她碰,這也是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