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的臉很不好看,拇指加力,“時隔六年,嘴這麼賤了啊。”
“因材施教啊。”雲卿立刻感覺到一股刺痛,越發悠揚了聲音,“說白了,他隻是和你出來吃頓飯而已啊,你在心裏就等於了上了床嗎滋滋炫耀?那千小姐可能還有一種病症,過度幻想性自/慰?嗬嗬。”
千夜的臉色,陰沉極了。
她沒有想到這張嘴巴,比想象的還要厲害,她的高傲都是從哪裏來的?這個六年前明明什麼都不是的白癡!
六年前她就像隻老鼠,麵對她千夜懼怕至極,她隨便的招數都能玩弄她。
六年後,她居然學會了從容,慵懶,聰慧。
千夜狠狠眯起眸尾,她要激怒這個白癡,不是反被她激怒!
這麼想著,眸光銳變,她很快調整了心理,幽冷地笑起來,“抓到我和他一塊吃飯,你能耍大方是吧?那我探探你的底限,我看你能強裝大方賢惠到什麼時候啊,比如,其實昨晚他都和我在一起呢,你不知道吧?他是不是連你的電話都沒接啊,還說送什麼湯,他連你去他公司都阻止了吧?你得意啊!”
雲卿的瞳眸最深處,被刺了一下。
昨晚她打了一通電話發了一條短信,均是石沉大海般,沒有他的回複。
本來理解他,她也覺得沒什麼,但是千夜這麼諷刺出來,雲卿到底心裏深處紮了一下。
她的手在腿邊,也悄悄攥緊了。
可她臉上還是和鋼筋鐵骨一樣,沒有任何波動表現出來,她還是眯起眼睛從容的冷笑,“我早就說過,從你嘴裏出來的一個字符,我都不會信!如果他昨晚和你有點什麼,那千小姐今天不應該是這種怨婦的嘴臉啊。千小姐別用對付小女孩的智商來對付我,男女之事,我是這方麵的醫生,有什麼曖昧因子,我還察覺不到,不必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真夠能死撐的。”千夜舔著上顎,蔑笑,“你也就能強忍著不哭而已。其實心裏如刀割了吧!不論你怎麼死撐,改變不了他幾天沒和你聯係卻和我在一起的事實!你還不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吧?”
雲卿麵無表情,心裏微微一冽。
餘光裏,她看到陸墨沉頻頻朝她這邊看,目光逡黑而緊迫,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意思是讓她趕緊回到自己座位去。
他身邊圍著的老總,越來越多,他脫不開身。
她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衝動,除非他親自來解圍,否則她不想這樣狼狽的離開千夜。
她一直在為他辯護,強撐,硬撐,他也要知道一下她的委屈的。
耳邊,千夜已經湊過來,嗬著氣帶著笑,“我現在可是盛世集團的新股東,首任女股東,他特別開的先例呢。其實你有什麼勝算啊雲卿?你有能力站在他公司股東的高度嗎?你能為他的公司分憂嗎?你和他就不在一個世界,你強撐個什麼勁兒?而他的什麼事,我都知道,他好像也不介意被我知道,就連你和他那晚在他的辦公室親熱,我也知道,如果他反對我盯梢,他早就來殲滅我了。我和他之間放肆的愛,你永遠不會懂,早在六年前,他玩弄你時,他就放任我在一邊看,所以現在也是這個習慣,哈哈。而我不介意,我和他之間是大愛,不拘小節!就像雞蛋羹,他以前很喜歡,可我猜他現在碰都不會碰,那是我們的禁忌,被他埋葬了。我說了你無非就是像我,才被他看中,你還不信。那你等著看,我現在和他同進同出朝夕日暮,前女友這種危險的東西,你猜他多久會回到我身邊?”
雲卿的耳膜,嗡嗡的有股震破感,強壓而來。
心口也像是被硬卡片,一下一下刮得,疼了,冰水澆注。
千夜這麼一長段壓箱底的打擊,不得不說,目的達到了一半,洪水壓垮般,壓到了雲卿。
她想不通,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和她親昵,他怎麼能讓千夜這種變態盯梢而不阻止?
他為什麼讓千夜成了新股東?
還有雞蛋羹,該死的雞蛋羹……
雲卿極淡幽冷的目光,朝他看過去。
陸墨沉對銀行長說了一句話,感應到了,立刻看過來。
他的目光深沉裏明顯透著緊張,緊盯著她,時刻注意著她這邊。
他是在擔心她嗎?擔心她被千夜欺負?
雲卿此刻,隻能這麼想,就當是一萬個安慰自己,心底才有了一絲反戰的底氣。
她挺直了脖子,麵對千夜越來越慵冷的像是勝利了的笑,雲卿出聲很低,嗓音厲冷帶著笑又夾著冰,“我猜他永遠不會回到你身邊,無論你使用多少陰謀詭計,千小姐,你還是不明白,那我給你看看。”
雲卿一把拽著千夜的衣袖,讓她轉身半側,“你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目光一直在誰身上?從剛才到現在,他一共看了我十次,他緊張的目光就已經讓我贏了,因為他怕我被你欺負啊,所以他時刻注意著我,誰在他心上,還要言明嗎?所以你說的再天花亂墜,我也不信,我隻信這道目光。夠了吧?”
千夜順著看過去,陸墨沉的目光,沒有一寸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