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個小姐陪客人的時候,經常聽他們抱怨如今賺錢越來越難了,禁不住想:我連肉都賣不掉了,還能有什麼好生意呢?
事實正是如此,她已經閑了兩天沒有客人了。
今天剛剛吃過晚飯,她就開始打電話聯係業務。
她差不多把市內幾家星級賓館的電話都打遍了,也沒有找到主顧。
最後,隻剩下了黑天鵝賓館。
她把心一橫,撥通了黑天鵝賓館的總機。
除了一部分房間沒有客人,她打通了幾十個電話。
有的是女客人,她不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剩下的那些男客人,有少數冷冰冰地拒絕,多數都在電話中兜圈子戲弄她,他們嬉皮笑臉地問價,追根刨底地探詢具體的服務內容,最後就討價還價——他們出的價完全是侮辱性的,毫無誠意。
這個小姐放下電話就破口大罵。
最後,隻剩下307房間了。
猶豫了好長時間,她終於再一次撥通了黑天鵝賓館的總機,要求轉307房間。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哪位?\"話筒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先生,你要不要服務呀?\"她柔聲浪語地問。
\"不需要,謝謝。\"對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是她今天打電話遇到的第一個彬彬有禮的男人。
她失望地發了一會兒呆,又給幾個本市的老主顧打電話。他們不是說出差在外,就是說老婆在家。她知道,他們多數在撒謊,這幫家夥喜新厭舊,一定是拿著錢去買鮮貨了。
最後,她又把電話打到了黑天鵝賓館307房間。
\"你好,哪位?\"還是剛才那個男人。
\"先生,你出門在外多寂寞呀,我陪陪你,保準讓你神魂顛倒……\"沒想到,還沒等她說完,對方就很爽快地說了一句:\"那好,你來吧。\"她陰暗的情緒頓時放了晴,匆匆打扮一番,就來了。
她沒有乘電梯,而是從樓梯爬上了三層。
她輕手輕腳地走在樓道的猩紅色地毯上,直接走到307房間門前,按響了門鈴。
一個男人打開了門。
這個人中等個子,模樣很清秀,盡管沒有戴眼鏡,但是一看就是個有知識的人。
他穿一件雪白的襯衫,領扣兒係得嚴嚴實實。下麵穿一條筆挺的醬色西褲,一雙醬色皮鞋,連鞋底連接處的勾縫都一塵不染。
她特別注意到,他的指甲很潔淨。
每次見到陌生的客人,她都會迅速瞄一瞄對方的指甲。她從指甲上可以判斷出他大概是什麼性格,幹不幹淨,吝不吝嗇,有沒有變態傾向,等等。
\"請進。\"男人說。
小姐一步就跨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前不久那起凶案的緣故,她一進屋就感到心裏有些別扭。
她瞟了瞟那個躲在牆壁裏的衣櫃,它關著,嚴絲合縫。
接著,她看到這個男人的西服平放在另一張床上。
像他這麼講究的人應該把西服掛在衣櫃裏,不出褶,不落灰。看來,他很可能也知道這個房間的衣櫃裏死過人,不想打開它。
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這個房間呢?
打折了?
厚厚的落地窗簾擋得嚴嚴的,隻有床頭燈亮著,有點幽暗。
她不喜歡太明亮。
她甚至希望她出入的所有地方都是黑暗的,兩個人誰都看不見對方的臉,完事就走人。
對於她,已經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問題,她是太累了,隻要對方能看見她的臉,她就得做出千嬌百媚的樣子來,甚至得偽裝高潮,而她麵對的永遠是一張張醜惡而無恥的麵孔。
她在床頭坐下來,上身扭成\"S\"形,熱辣辣地望著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