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六年,二月。
北方的初春仍是很冷,我和胤祥在翊坤宮的那一小塊地方一邊說笑,一邊慢悠悠地走著。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小刀。”微風刮過,我輕聲念道。
“小刀?”身邊的十三阿哥驚道,“芸姐姐,你在說什麼啊?明明是‘二月春風似剪刀’嘛!”
“這風吹在臉上刮得臉生疼,怎麼不像小刀了?”我道。
十三阿哥愣了一下,遂點點頭道:“如此說來,二月春風的確挺像小刀的。”
“二月春風似小刀?”一個聲音響起,“芸丫頭,你還真會改呢!”
呃?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好像是……是……康,康熙!
我急忙一轉身,果然看見一抹黃色的身影,立即跪在地上:“皇……皇上吉祥!”
胤祥一聽也立馬跪了下來:“皇阿瑪吉祥!”
“起來吧。”康熙揮揮手。
“謝皇上(皇阿瑪)!”我和胤祥齊齊道。
康熙也不理我們,舉步就走。
什麼嘛!我撇了撇嘴,嚇我一跳之後就走了,什麼意思嘛!
哎,貌似康熙去找宜妃了,最近聽說他又要去親征噶爾丹了,大概是臨走時想來看看宜妃吧?我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他們的美事,畢竟宜妃好不容易等到康熙來陪她一次,我要是在這裏幹擾,她礙於臉麵表麵不會說,心中一定會把我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罵一遍(呃,這樣豈不是也會罵到康熙和她的祖宗?)。
“胤祥,我們出去走走吧,悶在翊坤宮裏真是無聊。”我道。
“好啊,”胤祥點點頭,“去哪?”
“小十四今天太奇怪了,居然沒來找我們,我們去找他吧。”我提議道。
胤祥歎了口氣:“拜托,芸姐姐,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我奇怪道:“知道什麼?”
胤祥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十二姐歿了。”
“什麼!”我驚道,“慧琳她……”
胤祥點點頭:“所以你還是別去找十四弟了。”
雖然我是不怎麼喜歡慧琳的,可是一個月前我才和她約著出來玩的,雖然不歡而散,可這麼一個在我腦海中活著的人突然死了,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怎麼會死了呢……”我喃喃道。
“聽說是染上了風寒。”胤祥道。
風寒也能死人?這古代的醫療技術也太差了吧!說起來不過是個小感冒嘛,真該把太醫院的那堆庸醫拖住去斬了!
我下意識地朝康熙去的方向瞄去,你女兒死了你該是第一個知道才對啊!怎麼一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還跑到這裏來抱美人?
“皇阿瑪就是這個樣子的。”十三阿哥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低聲道,“上回十一哥歿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表示,不過他好歹也記得有這麼個兒子……他恐怕根本不記得十二姐是誰,長什麼樣。”
“啊?不是吧,自己女兒也能不知道?!”我驚道。
十三阿哥苦笑一下:“皇阿瑪的子女太多了,他沒精力來關心啊。而且,子女多了,少一個也無所謂。他從來都隻在乎二哥,何時想到過還有我們這些兒子女兒的?”
聽至此,我不由歎息一聲,可憐他們都生在帝王家,感受不到父愛。他們的父親於他們不僅僅是單純的父親,而是君主,是主子。
“十三,我們去禦花園走走吧。”我道。
十三阿哥瞪我一眼:“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禦花園?”
我笑著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喜歡就是喜歡了,還有什麼為什麼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