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烈德抬眸凝視著他,縱橫的老臉上露出一副溫柔的笑容,卻反而令人心顫,“小女頑皮了,本相隻好將她這段記憶封存一段時間,這樣一來,大王子和雨公子可要抓緊了。不然等時效一過,小女記憶恢複了,可就不好辦了。”
刀曳影和雨隨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異色,“相爺如此做,就不怕靈力攝的威力傷到令千金?”雨隨風淡淡開口,幽藍的眸子卻是尤為的深重。
人類有句話說的好,虎毒還不食子,為了大局,淳於烈德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不得不說,這樣人著實可怕!
淳於烈德沒有理會,他低下頭看向懷中的女子,他銅黃的大手憐惜的拂上女子柔軟的麵龐,小心翼翼的替她抹去那臉上的黑灰,“本相教女無方,小女驕縱從不聽我這個為父的話。可是她的路,本相從她出生的那天就已經為她鋪好,不管她願不願意走,本相都會不擇手段的逼她走下去。”
刀曳影和雨隨風靜靜的聽著,眸子都投到了女子的俏麗的容顏上,臉上的黑土被拭去,還原了女子本來的麵貌,初升的日頭灑在女子的臉上,看上去那樣的娉婷秀雅,又那樣的驚豔脫俗,隻是披灑著頭發,寧靜中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貌。
那一刻,兩人的心中似乎都有一顆種子種下了……
隻是所受的環境不同,種子的成長也有著不同,是根深蒂固,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還是根基淺薄,枝葉低垂的淺綠小草,一切還是未知數!
旋戈醒來的時候已是辰時三刻,後頸一股酸痛感襲來,旋戈以為是昨日睡落枕了,並未放在心上。
一下床看著外麵天色大亮,旋戈心中一慌,連忙喚來貼身丫環月蟬,月蟬麻利的給她梳妝打扮,旋戈不免埋怨道,“月蟬,你今日是怎麼了?為何不叫醒我?等會去青纓閣又要被夫子教訓了……”
月蟬給旋戈梳理發髻的手一頓,慌張的神色匆匆一閃,她又鎮定如往常般啼笑道,“小姐,你又睡糊塗了。今日青纓閣上午修堂,下午才開堂呢……”
旋戈一愣,腦子裏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她並未在意,隻將月蟬的話聽了進去,“什麼?今日修堂?哎呀……不梳了,不梳了。我再回去睡會兒,脖子疼死了……”說著,旋戈就要站起身來。
月蟬把她按著坐下,耐心的從梳妝台上選了一個用紅寶石鑲累而成的梅花簪,在旋戈的發髻上比了比,找個合適的位置戴上去,“小姐,那可不行,相爺吩咐了,今日有貴客要來,說要讓小姐出來見客。”
旋戈身子向前傾了傾,懶散的將手掌撐著下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什麼客人啊?”
“月蟬聽說,好像是已故乾安王遠在高翠山的嫡子來投奔相爺了。”月蟬將發簪戴好,又將旋戈下麵密長如瀑的黑發整齊的披散在身後,“好了,小姐先起來一下……”
旋戈起身,伸了個大懶腰,這才稍微提起一點精神,“這個乾安王怎麼沒有聽說過?”
月蟬點了點頭,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繡有金菊花的雲裙外衫給旋戈披上,旋戈懶懶的伸直雙臂,任月蟬幫自己穿戴,月蟬一邊忙活著,一邊接著回道,“月蟬聽劉管家說,乾安王是先帝在位時封的爵位,也是相爺的遠方親戚,因被圈到了東北的乾安縣,這些年似乎都沒有什麼聯係。前不久,乾安王得了重病,逝前他囑咐自己的兒子去投奔相爺的。算算輩分,這個人還是小姐的表哥呢……”
“表哥?”旋戈微微挑眉,這個詞她很陌生,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來,除了淳於烈德,她似乎沒有見過其他的親人。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月蟬前去開了門。
“小姐,相爺請你去往前廳……”劉戚正恭敬的侯在門外。
旋戈踏出了房門,劉戚和月蟬眼中閃過異色,卻很快收斂,緊隨其後向前廳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