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羅聰?!”華嶽咬牙切齒,毫不掩飾心中恨意。“我華嶽記住你了!”
對於這等無妄之災,羅聰隻能點頭認下。難道當著眾禁衛的麵,巴巴地解釋說方才那幾句侮辱不是我的意思,是胡越這小子故意嫁禍……先不說華嶽會不會信,手下這百號兄弟會怎麼看?
關起門來,怎麼處置胡越都行,但麵對向有宿怨的弩直,不管有理沒理,你身為金槍右班的都知,必須半步也不能退縮!因為,你現在代表的是金槍班兩百號爺們的顏麵!
因此,羅聰沒有解釋,沒有辯駁,隻是冷眼看著這位名氣極大的華癩皮,淡淡一笑:“請便,不送!”
……
“關押班,三元樓我已經訂好了酒席,你帶弟兄們先去,我去殿司請周虞侯和閆指揮。”同關押班交待一聲,讓禁衛們換上便服先去酒樓。自己則帶著兩人抬起胡越,徑往殿司而去。
殿司白虎節堂,乃都虞侯理事之所,一尊白虎嘯林的屏風前,兩名鐵甲錚亮的散祗侯按刀伺立,虎視眈眈,威風十足。
都虞侯周世傑麵帶微笑,安坐帥案,等新任金槍右班都知羅聰敘述完事情經過後,輕輕擺手,示意對方坐下。
“金槍班與弓弩兩直之間素有舊怨,糾紛年年常有,本虞侯也是無可奈何,羅都知到無須多慮。至於這胡越,膽敢詆毀上官,目無軍法,定當嚴懲!”
郭殿帥前日可是親自打過招呼,這名羅衙內乃太師故舊之後,入班直隻是鍍金熬資曆,以作晉升之路。特別提醒大夥心中有數,該照顧的地方必須照顧,不該照顧的地方,也得照顧!
所以說,周世傑才不管道理是不是在羅聰這邊呢,你要怎麼辦,本虞侯就怎麼辦,總之一句話,包你滿意!
陪同一旁的金槍班指揮使閆忠也不傻,見得都虞侯此種作派,再想起大家私下的傳言,更加篤定這羅都知身份非同小可。趕緊站起趁勢賣好,衝周世傑抱拳道:“都虞侯軍法嚴明,末將佩服!那胡越原不過市井一潑皮,仗著與禮部史侍郎有些關係,整日鬥狗玩蟲,氣焰囂張,末將正要整治他呢!”
金槍班指揮使閆忠和都虞侯周世傑此等作派,羅聰自然察覺了出來,清楚兩人放低姿態刻意討好,無非是為了自己身後那尊龐然大物。
當今朝廷權臣把政,想要上進,自然得做些溜須拍馬之事。不肯趨炎附勢,不去走蘇師旦、陳自強、史達祖這些人的門路,不拜入韓太師門下,你還想得到升遷?
像之前趙汝愚、朱熹等派係的官員門生,自慶元黨禁後或貶職或流放,堅持不肯低頭的至今未能起複,而聰明的認輸拜服,立刻就官複原職。
因此,不管兩人是否溜須拍馬,在羅聰心裏都算不得奸賊小人。不論後世今生,真正清廉且不與當時大勢同流合汙的官員,估計也爬不到高位。
別管你忠奸與否,曆史評價如何,老百姓們可不管那麼多,隻要能在任上幹幾件實事,給人民點實惠,那就是難得的清官,值得立生祠供奉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