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歌長長歎了口氣,“什麼時候,我出去歸來,也能有個人站在家門口等我……我死而無憾啊。”
沈瑾汐白了她兩眼,嵐歌把她往外推了推,“走吧,趕緊滾,少在這裏辣眼睛,媽·的,”老子去洗洗眼睛。
她嘴上說著嫌棄,可眼底卻是羨慕。
他們這樣的人,這一生都在血雨腥風裏摸爬滾打,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裏,也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或許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一個家。
也是啊,普通人家,誰會想要找一個整日裏泡在一堆男人裏,把打架捅人刀子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就像是家常便飯的……
嵐歌忽然抬起手,抹了把臉,然後一臉瀟灑的呸了一口唾沫,今朝有酒今朝醉,浪得幾日是幾日,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與此同時,沈瑾汐已經走到顧雲琛身邊。
夜風獵獵,燈火萬千。
沈瑾汐忽然朝前,腦袋貼在男人心口,雙手環過男人的腰,碎碎念似的小聲咕噥:“心肝兒啊……”
“嗯?”
“我有點累了,還一天都沒吃飯。”
男人沉默了兩秒,下一秒,沈瑾汐隻感覺自己身體突然一陣懸空,男人已經將她抱緊在懷裏,在她錯愕怔忪的幾秒鍾裏,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回家。”
沈瑾汐心髒猝然一揪,她略微抬起眸子,眸底錯愕逐漸轉化為零星笑意,雙手勾住男人脖子,“好。”
原來最能擊垮人堅硬內心的,其實從來都不是什麼風刀霜劍,而是那個一直站在她身後,任何時候都能帶她回家的那個人。
“砰——”
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緊接著,是嵐歌跳腳般的低咒聲,“靠!”
她走路也走不好,一看到顧雲琛抱起沈瑾汐的瞬間,腦袋狠狠砸在柱子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說句實話,她倒是真的有點羨慕沈瑾汐那女人啊。
再一想她自己,她這一輩子,都怕不能夠得償所願了吧。
好慘一女的……
……
夜羽仔細替景梟做過全身檢查之後,這才大鬆了一口氣,秦棱知道景梟醒了之後,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夜羽抹了把冷汗,“景總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但這幾天還是需要靜養,我每天會按時來替景總換藥的……”
沒等夜羽把話說完,景梟冷森森的睨了他一眼,“滾。”
夜羽趕忙道:“是是是,景總,我這就滾,馬上滾!”
夜羽說完,立馬逃命似的跑了。
秦棱看向景梟,“您身上有傷,需要靜養,我先走了。”
景梟朝著秦棱看了一眼,聲音極冷,“是誰。”
秦棱似乎並不意外景梟會這樣問他,他抿了抿唇,緩聲道:“濱海,溫垣。”
景梟目光裏一片漆黑,臉色陰鷙到近乎猙獰,“溫垣麼?很好。”
秦棱:“溫垣繼承溫家之後,做事一向不折手斷,景總想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