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耀目光放空了一瞬,眸子裏隻剩下一片漆黑的空茫,良久,他才緩緩抬手,將臉頰埋進掌心。
片刻後,有水滴自他指縫間滑落……
沈瑾汐見狀,卻是暗鬆了一口氣,楚家耀能哭出來,就代表他至少已經走出了第一步,通常情況下,人在大悲之時是哭不出來的,時間長了,那傷就像是一株淬了毒的蔓藤植物,順著他血液,蔓延至他四肢百骸。
不知過了多久,楚家耀才鬆開手指,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仍舊殘留著一抹深不見底的悲痛之色。
“半個月前,爺爺曾經見過他私人律師想要立遺囑,任命我為楚氏集團繼承人,爺爺不知道,他的私人律師早被大哥……被楚家信收買了,律師把這消息告訴了楚家信,所以,楚家信才這麼著急的想要除掉我,因為他沒時間了。”楚家耀啞聲開口。
頓了頓,他又繼續:“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引我去黑市是一個局,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能夠憑自己解決這個麻煩,卻沒想到,他背後還有幫手,否則,憑他一個人,不可能將我綁架,甚至以此來威脅爺爺,我以為……以為他就算再怎麼混賬,也不至於害了爺爺,但我還是太低估他了。”
“楚會長的死,或許並不是楚家信所為,但我現在還沒有足夠證據,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你。”沈瑾汐開口。
楚家耀說得沒錯,楚家信沒這個能力,是他背後那雙手,在暗中幫他。
楚家耀痛苦的抹了把臉,目光越來越深:“可他背後的勢力太強大了,我查到現在,也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如果我能早點查到這些,爺爺或許就不會……”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楚會長的死不隻是關係到楚氏集團,還有香水協會,甚至將來整個國內的香水行業,這是一場早就策劃好的陰謀,而你或者楚家信,都隻是這局棋裏的棋子而已。”沈瑾汐抿了抿唇,如實相告。
楚家耀臉色陡然大變,“你說的是真的?”
沈瑾汐眉頭輕輕一挑,“楚總難道到現在還覺得,我是閑著太無聊才跑來跟你談聊齋的嗎?我還沒閑到那個地步。”
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在家睡個美容覺,為啥要這麼虐自己出來亂蹦躂?
吃飽了撐的?
“我跟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幫我?”楚家耀問。
沈瑾汐看向楚家耀,“你我之間的確是非親非故,隻是楚會長曾經有恩於我,我是還他這一份人情,等這件事了了,我與你楚家就再也沒半點幹係了。”
楚家耀一臉怔忪,恍惚間,他才想起來之前金鼎獎複賽的事情,那個時候,楚遠道的確是在他跟前提起過幾句沈瑾汐,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多想,可誰曾想得到,當初楚遠道的一個小善舉,會換得楚家的一線生機?
“原來是為了這個,”楚家耀小聲說了一句,然後掩去眸底異色,總算是恢複了幾分從前的神采,“你今天親自過來,想要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