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黃光線之下，人影緩慢的走到一張沙發跟前，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雙手捂著臉，肩膀輕輕抖動著。
片刻後，有水滴從她指縫間滑落，無聲的消逝在夜色之中。
她像是一個長夜未央裏孤獨的跋涉者，單槍匹馬的走上一條獨木橋，並不知道這條獨木橋會通向怎樣的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寧悅鬆開手指，小心擦去了臉頰上的水漬，片刻後，她才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平靜，然後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出去。
幾秒鍾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帶著幾分倦意的聲音，“寧秘書，這麼晚打過來，是慕總那邊有什麼事嗎？”
就算寧悅再怎麼不被待見，就算所有人都把她當成笑話看，可她終究是慕崖的首席秘書，時時刻刻都在慕崖眼皮底下進出，更何況，寧悅還是寧家的大小姐。
寧悅深吸了幾口氣，聲音極其低沉沙啞的道：“慕總沒什麼事，是我有點事要麻煩程部長，我打算辭去首席秘書的職務，辭呈稍後我會E-mail給你，程部長明天記得安排人接替我的工作，慕總未來一周的行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行程表和要的資料在我辦公桌左手第二個抽屜……”
“等等，寧秘書！”電話那頭的程部長瞬間睡意全無，聲音有些急切的道：“你辭職的事情，慕總知道嗎？你也知道，你的職務非比尋常，如果沒有慕總點頭，我也不敢做這個決定。”
寧悅雖然隻是慕氏集團的首席秘書，但誰都知道她身份不一般，程部長能坐上人事部長這個位置，自然有他的城府和他人無法比擬的眼力，寧悅辭職的事情，如果沒有慕崖點頭，他絕對不敢處理。
寧悅聞言，瞳孔微微一縮，她眼珠裏纏·著一點不甚明顯的血絲，她抬手抹了把臉，沉聲道：“慕總那邊我已經彙報過了，程部長可以放心，稍後我會派人過來拿我的私人物品，我就不過來了。”
程部長聞言，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可寧悅跟慕崖的事情，他也不敢多問，隻好囫圇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
寧悅死死捏著手機，指骨處微微泛白，半晌後，她才徒勞鬆開手指，動作極其遲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離開了瀾山公館。
“寧小姐，需要派車送您回去嗎？”瀾山公館的保安隊長，知道寧悅是慕崖的私人秘書，便上前詢問。
寧悅擺了擺手，“不用，我叫了人過來接我，謝謝。”
那保安隊長看向寧悅，“寧小姐，你臉色不太好看，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寧悅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臉色蒼白如紙，額頭隱約還有一點細碎冷汗，她伸手抹了把冷汗，不由得苦笑一聲，“不必，我沒事，謝謝，那……我先走了。”
保安隊長還想說什麼，最後隻是識趣的閉了嘴。
寧悅點了點頭，慢慢走出了瀾山公館大門，她走了幾步，又突然頓住，回頭朝著身後的瀾山公館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