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薰兒一臉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周遭一片死寂,她幾乎可以清晰聽見自己胸腔裏心跳聲,在這樣無聲而漫長的黑夜裏,顯得格外清晰有力。
她像是一個在長夜未央裏孤獨前行的跋涉者,她隻能一直走一直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終會走向怎樣的方向。
12點正,時針和分針重合交疊,唐薰兒搭在膝蓋上的雙手無力的捏緊,又徒勞的鬆開,她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然後無聲的苦笑了一聲,她給自己的時間,已經到了。
如果注定是一場大夢,如今這一場大夢,也是時候該醒了。
唐薰兒在沙發上坐了片刻,然後掏出手機,翻找出一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幾秒鍾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大小姐,您這麼晚打過來,有什麼事嗎?”
唐薰兒捏著手機的手指稍緊了緊,她低垂下眉眼,麵上一片死寂,“德叔,明天您另外安排保鏢過來吧,我這邊,不需要烏渡了,至於他怎麼處理,你問爸爸就好。”
德叔是唐家多年的老管家,也是看著唐薰兒從小長到大的,此時聽見唐薰兒這話,德叔楞了一下,立即道:“大小姐,是出什麼事了嗎?烏先生是老爺親自委派給你當貼身保鏢的,家裏的保鏢雖然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和訓練的,但的確是比不上烏先生,老爺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考慮……”
唐薰兒瞳孔微微一縮,眸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色,她聲音幹巴巴的道:“不必,替我換一個人過來吧。”
“這個……這樣吧,大小姐,我稍後跟老爺彙報一下,看老爺怎麼安排,可以嗎?”
唐薰兒腦袋朝後靠在沙發上,聲音有些飄渺,“好,麻煩德叔了。”
德叔笑了笑,“大小姐太客氣了,對了,下午我派人送了些您最喜歡的葡萄過去,就在冰箱裏的,大小姐記得吃,不過也不要一次吃太多,免得涼了胃。”
唐薰兒神色稍微緩和了幾分,勉強笑了笑,“嗯,我知道啦,德叔,過幾天爸爸就回來了,我再回來看您。”
德叔笑著應了幾聲,唐薰兒這才掛了電話,她將手機隨手扔在一邊沙發上,起身去拿了酒過來,她一向不太喜歡喝酒,可此時此刻,她除了喝酒,也不知道該要怎樣才能麻醉自己。
……
第二天。
M市,瀾山公館。
瀾山公館位於M市城北郊區,是慕崖名下的產業,瀾山公館剛落成不久,除了慕崖之外,這還是第一次對外開放,邀請其他人過來參加酒會。
瀾山公館規模不小,公館後麵是一片葡萄園,慕家私人收藏的酒,大部分都是來自這一片葡萄園。
此時,瀾山公館外已經停了不少豪車超跑,公館裏頭不時傳來一陣一陣悠揚的琴聲,聽說今天晚上,慕崖請了有名的琴師過來現場演奏,單著排場,就比一般的私人晚宴大。
沈瑾汐他們剛到,就看到寧悅一身標準的職業裝,鼻梁上架著一副大大的黑色邊框眼鏡,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這男人看著麵生,沈瑾汐之前應該是沒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