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抿了抿唇,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發間,“像什麼?”
沈瑾汐奸計得逞,唇角緩緩一勾,“像我老父親啊。”
賀天氣得吐血,咬牙切齒:“沈汐汐!你他·媽的……臥·槽你·大·爺·的!又掛老子電話,該死的!”
掛斷電話,賀天無語的低咒了一聲,修長手指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每一次跟沈瑾汐通話,他都恨不得直接把手機給砸了。
他身後不遠處的長廊裏,一道單薄瘦削的人影立在那裏,那人手裏端著一碗剛煮好的薑湯,那是家裏老人留下來的偏方,治療普通感冒發燒很有用,她去跟人借了廚房,又生怕他喝不慣,多加了幾勺子糖在裏頭。
可是此刻,她站在這裏,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多餘,她躊躇不安,手裏的那碗薑湯頓時成了燙手的山芋。
“宋小姐,你有什麼事嗎?”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宋晚晚本來躊躇不定,這會兒突然聽見身後的聲音,頓時嚇了一大跳,蒼白如紙的臉頰上,好不容易才補回來的一點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她手微微一抖,碗口傾斜了一點弧度,滾·燙的薑湯眼看就要灑出來,裴岸眼疾手快,順勢將那滾·燙的薑湯奪了過來,湯汁濺在他手背上,白皙的皮膚上頓時鼓起幾個不小的水泡,手掌也跟著紅腫一片。
宋晚晚臉色一白,立即下意識握住裴岸的手,“裴先生,你的手燙傷了,你……”
她話還沒說完,卻見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目光淬了毒似的,陰森森的盯著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宋晚晚背脊一僵,下意識的垂下腦袋,不敢去看賀天的臉,倒是裴岸神色如常,將那支灑落了一半的薑湯放到一邊,從宋晚晚手裏抽回了手,麵不改色的道:“公司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我過來接賀總,剛好看到宋小姐給賀總送薑湯過來,不小心驚擾到了宋小姐,抱歉。”
裴岸三兩句話,就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宋晚晚低垂著眉眼,眸子裏一片波瀾不驚,就算她剛才是真的跟裴岸有什麼,賀天也並不會在意的,她又何必去庸人自擾。
賀天聞言,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從兩人中間走過,從頭到尾,她連看都沒再看宋晚晚一眼。
等到賀天走遠,裴岸才輕咳了一聲,“宋小姐,我也要走了,你保重。”
宋晚晚一臉焦急,“可你手上的傷……”
裴岸輕笑了一聲,溫聲道:“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告辭。”
裴岸說完,便疾步跟上了賀天,宋晚晚站在原地,目光有些貪戀的看著賀天逐漸遠去的背影。
半晌後,她才苦笑一聲,轉身回到了靈堂。
她本來就不該有奢念的,在賀天眼裏,她隻不過是一個為了上位而不折手斷的女人,他又怎麼會對她有半點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