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圖為何(1 / 2)

今昔天下一分為二,自滄江以北為漠,以南為楚。雖至今漠國西部仍有數彈丸小國並立,但均不足以與兩國匹敵,故史稱當今形勢為北漠南楚。

然,史又載:北漠國強,因兵威,徙小國,引弓之民,並為一家。而南楚街衢洞達,閭閻至千,厥土千裏而富可威諸國。

隻因兩國邊境多有不和,漠人、楚人常有摩擦,小至聚眾鬥毆,大則動輒軍隊。幸,自楚之婉和帝姬遠嫁北漠後,兩國修有國書,戰止。但誰人不知,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

晟安十三年,楚國。

秋風已有了絲絲涼意,掠過身上不禁輕顫。吹拂進尚書府一處深院,珠簾搖綴,梨花臥榻上的女子慵懶地舒展了身腰,繼而看向身側的婢女,“流鶯,現在幾時了?”

“小姐,已經快卯時了,該為宮宴做些準備了。”流鶯望向榻上杏目微合的江離月,略有急色。離月淡然地翻閱著手中的古卷,“這般無趣的宴會,有什麼好準備的。”

“怎般無趣?小姐不是不知,這宮宴名為賞花會,實則就是為了皇子們選妃,這可是入主皇室的大好機會呀。”

離月不屑道:“如此宴會,皆是些虛假的阿諛奉迎,有何意義。”

“小姐,您這樣,恐怕是樂了別人。清寧苑的那位可是眼巴巴的想把二小姐送進宮去,你這不是白白遂了她的願嗎!”

她愛送誰去就送誰,與我何幹。江離月在心裏暗暗誹謗道,不耐的別過了頭。

“小姐!”流鶯拔高音調叫了一聲,見小姐仍不為所動,隻得跺了跺腳,恨恨的立在一旁。

另一邊,一個年長些的婢女趕忙拉過流鶯的胳膊,看了一眼江離月,便麵有怒色地訓斥:“平日是如何教你規矩的,怎能這樣同小姐說話!”

流鶯眼眶一紅,委屈道:“挽霜姐姐,奴婢,奴婢還不是為了小姐好嘛……”

離月聽到後,心下微微一動,歎了口氣,終是合上了手上的古卷,不情不願地坐到了銅鏡前。

二人見此情景相視一笑,趕忙迎上去幫小姐梳妝。流鶯知道離月不喜繁冗的裝束,便梳了一個簡單的飛仙髻,額間再細細描上花鈿,配上一身水藍煙紗月華裙,真當是膚如凝脂,領如蝤蠐,不失為一美人。

挽霜整理著離月的裙擺,恭謹問道:“小姐,可需戴上那隻白玉芙蓉簪?”

離月微微一怔,勾起一抹恬淡的微笑,說道:“自然是要戴上。”

挽霜會意,小心地從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中取出白玉簪,慢慢幫江離月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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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到——”一聲通報倏地打破寧靜,驚到樹梢上的黃鸝,撲棱棱地飛起。江離月看了看已然步入閣中的邵茹雲,淡然起身,不慌不忙地問道:“姨娘怎的來月兒這了?”

來者正是二夫人邵茹雲。江離月幼年喪母,其生母乃是吏部尚書,也就是離月的父親江鴻明媒正娶的發妻,夫妻二人婚後恩愛,先夫人溫婉賢惠,為江尚書納了不少姬妾,尚書大人卻僅僅偏寵先夫人。隻可惜先夫人去的早,獨留下江離月一個嫡女,加之江尚書平日裏公務繁忙,後來又提了二夫人為平妻,江離月便同父親不太親近了,連帶著對二夫人也是不冷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