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林青六歲,正值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齡…
“父親,這魚為什麼非要呆在水裏啊?”
“父親,為什麼我們家的阿黑是四條腿,我們是兩條腿啊?”
“父親,為什麼天氣有陰有晴不固定呢?”
“父親,為什麼昨晚從你和母親的房間裏傳出粗重的喘息聲呢?”
“停!”
林幹一拍額頭,語重心長的說:“青啊,這其他的事兒啊,都可以在村裏問,這最後剛剛你說的那條啊,跟我說行,能不能就再去問別人了?”
林青一臉好奇,再次開口:“父親,為什麼啊?”
林幹提了提背後的弓箭,一臉鬱悶,站在門口對著屋裏喊道:“雲啊,我去狩獵了啊,看緊咱們青兒,別讓這孩子啥話都往外說。”
屋裏傳來一聲應答,林幹點點頭,摸了摸林青的頭說道:“乖啊,等爹回來給你做把匕首。”
“父親,為什麼呢…”
烈日下;剛剛出門的林幹卻早已滿頭大汗,在村口被其他獵戶看到,取笑道:“頭領,怎麼的幾日不進山,身子骨就不行了啊?這才剛剛還沒出村就流汗了,莫非是昨晚太過費力了?”說完;幾人發出陣陣淺笑。
“別提了,一言難盡!”
林青正在家裏詢問著這條狼犬,“阿黑,你說你為什麼全身都是黑的呢?”阿黑懶洋洋躺在院子裏,耷拉著腦袋,打了個哈欠,抬起眼皮瞅了林青一眼,一個翻滾側到另一頭,留給林青的隻有黝黑的背影…
林青自知無趣,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一本泛黃的古書本就出了門,“母親,我出去了。”
“早些回來。”林青漫步在村裏的土道路上。
“哎?這不是青崽子嗎?今天又抱著你的那本古書去哪兒啊?”
一村民扛著鋤頭,抬眼瞧見林青,忍不住打趣道。
林青麵色不改,用著稚嫩的聲音說道:“伯伯好,我去看小溪裏的魚。”
說完;抱著書本就走向村外那條小溪流,林青當然不會告訴伯伯他去練功。這是他的秘密,這是他和那位老爺爺的秘密,就連他父親母親都不曾知曉。
去年的一天;林青當值五歲年紀,玩耍時不慎將手指弄破,鮮血流出的刹那哭的稀裏嘩啦,把手指上的鮮血使勁朝當時抱在懷裏的古書上抹,但奇怪;事後本應該粘在古書上的血跡卻奇怪的消失了,孩子的天性讓他沒有在意。
當天晚上林青做了一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有位穿著破爛衣服的老爺爺披散著頭發遮住了臉龐,蹲在地上,麵前擺放著一塊黑色石板,仔細一瞧居然是門墓碑,但墓碑上卻光潔無比,什麼都沒有,而老爺爺正拿著破爛的衣袖輕輕擦拭著,顯得十分小心。
夢裏的地方風聲呼嘯,地上沒有青綠色的草,沒有清澈的溪流,就連樹上都沒有樹葉,隻有枝椏,塵土肆意漂浮著,掃視一圈;一切還都是單調的黑色,此處像是一片死地,時不時從風中傳出一陣陣鎖鏈被拉扯的聲音,像囚禁著某種東西,林青很害怕,跑上前拉扯著老人,“爺爺…爺爺…”
老人感覺到拉扯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林青,聲音緩慢而低沉:“路的盡頭是悲。”
林青聽不懂,拉扯著老人:“爺爺我怕;我想回家。”
“家?”
老人神色迷茫,不顧林青的任何呼喊,繼續盯著麵前的墓碑,卻沒有一錘落下。
“不,沒有家,隻有悲…隻有悲…”
瞳孔一陣收縮,意識迷糊間,林青幽幽醒來時,汗水浸濕了他的衣服,心頭一緊;趕忙把懷中的古書拿出來,瞧瞧被打濕沒有,“咦?”林青一聲驚奇,泛黃的古書封麵上平白出現了三個字,字跡血紅,宛若鮮血一般流動,透露出一股妖異,而林青的目光一盯上就似著魔一般被吸引了進去,無法自拔…
“隻有悲…”這時,夢裏老人的一句話突迥而至,回響在林青心頭,身形一怔;瞬間驚醒!
漸漸;妖異的血紅緩緩淡去,顯露出原有的字形…
“焚仙訣!”
…
白雪皚皚,龍魂曆四七八年,今年的子林鎮的冬天特別寒冷,風刮在人得臉上,能把普通人的臉給刮下一層皮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急速奔來,惹得路上的行人紛紛閃躲,不為其他,隻為這群人都三粗五壯的一群大漢,身著的獸皮不時可以看見上麵沾著的些許血痕,這種隊伍在子林鎮有個稱呼“狩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