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都城郊外的遠山深處,一座寺廟隱於霧氣繚繞的半山腰,在蓬勃綠葉的映襯下,遠看隻讓人覺得仙氣縹緲,別有意境。然而走近之後卻會發現,寺廟雖大卻殘破,門前老樹上有枯藤纏繞,門內有殘缺佛像,獨眼森森涼涼。這寺廟在一大片綠林中顯得尤其突兀。有畫家畫過寺廟遠景,憑著想象為寺廟提上詩詞,畫家畫法精湛,詩詞精妙,一片蔥綠中的寧靜寺廟立即吸引了大堆的江湖俠士前往,但前去的人到達寺廟後幾乎都是失望而歸,直罵畫家不厚道。
無人知曉廟底才是別有洞天。
從密道進入走至盡頭,觸目可及的是滿眼的紅與黑,紅色簾帳垂垂,地板上鋪滿毛毯,桌椅黑漆如墨。軟榻上臥著一個少女,衣衫鬆垮,青絲鬆散鋪在榻上,她手上拿著本書,她赤著足,腳丫掛在榻尾輕輕擺動,伴著擺動有鈴鐺叮叮輕響,燭光映襯下顯得少女有種慵懶的嫵媚,少女輕啟紅唇,從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坑爹”。
說完她輕輕一伸手,手上立即多了一隻雪白的肥貓,她認真瞧了瞧手上的貓,又嫌棄地把貓扔出去,譏諷道“又胖出新腰圍,你幹脆改名叫胖子得了”。肥貓被扔在地上,歡快地蹦了兩下,對她的嘲諷不以為意。少女看著貓歡快地樣子卻忽然沉默了下來。
她的貓出了問題。
已經半個月了,喪失了做為貓妖該有的一切本領,聽不懂主人說的話,對吃食毫無抵抗能力,除了依舊喜歡粘著她之外,這隻貓簡直和別的普通的貓沒有任何差別。
她煩躁地扯了扯頭發,怨念頗深地看著蹦得歡快的肥貓,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嘴裏咕噥“燒烤?清蒸?紅燒?”肥貓依舊蹦得歡快,還試圖把她腳上的鈴鐺咬走。她更煩躁了,惱怒地踢出腳。苗鈺一進來便瞧見少女伸直的一條腿,肥貓仰頭咬住她腳踝處的鈴鐺在半空中垂著,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她光著的腳,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一時間心裏像被貓狠狠撓了一下。他不自在咳了一聲,出聲道“佼佼,我找到一個人,或許他會知道救治椰卷的辦法。”
容佼眼睛一亮,粗魯地把椰卷扯下來抱在懷裏,側過身眼神雪亮地盯著苗鈺,不說話。
苗鈺一歎,自己到桌子邊坐下,順便給自己倒了杯茶,“南川京城有個打鐵的匠人,叫做何廖,十年前的何家,你知道吧,十年前他還是何家大少爺,也算是風流倜儻,芝蘭玉樹,隻是性情冷漠,不愛與人說話。而且他有一個特別的嗜好,特別喜歡與一隻貓待在一起,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何家的下人還曾見過他與那隻待在一起的樣子,他說一句話,貓就應一聲,而且…他還會笑。從來不會笑的人卻對著一隻貓笑,這在常人眼中必定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於是下人們都開始傳他們大少爺被貓妖迷住了,隻是流言很快被何家家主抑製。畢竟大家族的少爺為了一隻貓不理會家中事物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傳出去隻會給族人蒙羞。何家家主製止了流言後也在想方設法把那隻貓除掉,那時的何家其實早已名存實亡,除了大少爺有些許魄力與才華之外其他子孫都是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的,要撐起何家,還是得看當初也曾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何廖。豈不料何家家主還未出手,那隻貓先自己出了問題,何廖像瘋了一般尋找各地名醫,天下名醫多是多,卻無人可治這樣奇怪的”病症“。那之後的何廖,變得更加沉默,還是整天和貓待在一起,眼神卻變得很呆滯,有下人看到他伸出手似乎要打到貓的身上,卻又在快要打到的時候不知為何停了手。就那樣一直到何家的叛變事件,有證據表明何家與叛黨暗自勾結,於是家中人被囚禁的被囚禁,被流放的被流放。按理說何廖作為何家大少爺,該是被問斬。可是十年之後他居然又回到京城,帶著那隻貓,而且,那隻貓,恢複了。”
容佼細細聽完,眼裏始終平靜無波,抱著椰卷的手卻微微收緊。她看向苗鈺,“何廖,我聽說過他,隻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秘辛”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勾了勾唇,繼續說道“既然你連這麼隱秘的家族秘辛都找了出來,那就再去打聽另一個消息吧,比如…除了那隻貓,何廖還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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