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覺得屁股下麵有什麼東西擱著自己了,她疑惑地伸手去拿,拿出來,她有些茫然,這??這不是??
夏至趕緊將戒指捏在手心裏,心髒“突突突”地跳著。她轉頭看一看周浩林,他仍舊在專注地開著車,絲毫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夏至不敢再看,將戒指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裏。她閉上眼睛,但心跳始終都沒有減慢,反而越想越緊張。
她熟悉這枚戒指,她跟唐思甜一起買的,她一枚,唐思甜一枚,她的好好地戴在手上,而唐思甜的卻掉了。
“周浩林。”她忽然叫了一聲。
“啊?”
“你跟思甜很久沒見麵了?”
“是啊??怎麼了?”
“有多久?”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周浩林回答得挺快,“記不得了,少說也有大半年了吧,還是上次跟華茂有合作項目的時候。平常也就偶爾微信聯係一下,也是關於工作的。”
“哦。”
“怎麼了?”周浩林心虛啊,虛得連問話的聲音都不敢大聲。
夏至搖頭說:“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們以前關係挺好的,最會互損,可現在見麵怎麼話變少了。”
周浩林解釋說:“其實我跟她關係也就那樣,畢業之後各奔東西幾乎沒什麼聯係,後來有了聯係還是因為工作。”
夏至淡淡地說:“哦??以後多走動走動,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
車子裏又安靜下來,周浩林捏了一把冷汗,而夏至心裏卻蒙上了一層陰影,不痛不癢的。
回到住處,夏至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浴室裏打開浴霸的燈,因為這是家裏最亮的燈。她從口袋裏拿出那枚戒指,跟自己手上的戒指放在一起對比,一點沒錯,就是同款的。
在男朋友的車上發現了其他女人的東西,很難不令她往壞的方麵想。但是,比起周浩林,她更相信唐思甜。
如果是周浩林出了問題,難過肯定會有,但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也不能用痛苦去形容自己。
她想,這枚戒指肯定不是思甜的,是思甜介紹她和周浩林認識的,思甜還那麼熱心地撮合他們,怎麼可能是思甜啊?!同樣的戒指又不是隻有兩枚,況且思甜都說了她的戒指是在家裏丟的,他們又沒有見過麵,這枚戒指不會是思甜的。
想得太入迷了,她的額頭被浴霸照得冒出了細汗,她一直在找借口為唐思甜開脫,她寧願相信是周浩林出了問題。
對了,不是還有刻字麼!
夏至一個激靈,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想起那天買戒指的時候,專櫃有免費刻字的服務,她和唐思甜就刻上了各自名字的首字母,她刻的是“XZ”,而唐思甜刻的是“TST”。
刻了字,就是獨一無二的了。
夏至不由得哆嗦起來,她有些不敢去查證,但心裏的疑惑令她還是想去看一看。
她轉動戒指,仔細往戒指裏麵看了一眼,她猛地閉上眼睛,一把將戒指捏緊在手心。
她最好的女朋友,和最好的男朋友,同時背叛了她。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特別是夏至這麼敏感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判斷力,不用他們哪一個親口承認,她就這麼預感到了,而且覺得是百分百準確的。
她用了全力捏著戒指,戒指上的棱角刺得她手心疼。但再疼,也比不過心裏的疼。叫她最痛心的並不是周浩林,而是唐思甜。
因為弟弟的原因,夏至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弟弟就是她的朋友。知情的同學們,鄰居小夥伴們,經常會拿她弟弟逗趣,所以她從小就不跟他們親近,關係都處得很淡。
大學和讀研時期的同學都來自全國各地,她不說,沒人知道她弟弟的情況,但是畢業之後,大家又各奔東西了,聯係少了,關係也淡了。她們僅僅是她的朋友。
而唐思甜不同,雖然她們是工作上認識的,但思甜仗義熱情,還幫過她許多幫,為她出頭替她抱不平,這一年來,思甜更是她的傾聽者和開導者。她們是彼此的閨蜜,是比朋友還親,比親姐妹更熟悉彼此的人。
忽然想到一句話,防火防盜防閨蜜,夏至不禁失聲笑了出來,她從來都不認為被閨蜜插一腳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會發生在唐思甜的身上。
她的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不過,眼淚始終都沒有流下來,久了,就流不出來了,被浴霸的熱氣給熏幹了。
經曆過弟弟受傷的痛,經曆過被阮濱拋棄的痛,好像其他沒有什麼事情可以令她痛到哭泣了。
她隻是難受,無窮無盡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