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兒寨謎團(1 / 2)

(本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不知從何年何月何日起,狗兒寨傳出一首山歌叫《一瓣就是一牽掛》,歌曰:“一個人千裏迢迢出塞外,一個人萬古悠悠坐蓮台。女兒心思像蓮花,一瓣就是一牽掛。最愁邊關烽火起,憐爺憐子還憐婿。一心二用成千孔,滿腹思念糾做節。拖泥帶水兩不清,淚珠隻在心窩滾。願學車筒不了情,也灌田唻也澆地。願做天邊一彩虹,又連山唻又連水。”

聽得出,既然是山歌,自然不以詞章見長,但求表情達意即可,過於直白,所以,又不知被哪一位文人騷客做了改動,歌曰:“不是意外,繡球飄落烽火台,隻是愛的太深,但願兩顆心擰成一股繩,拉住戰車。彩虹下,鐵蹄踏過,一顆心碎成蓮花,每一片花瓣,就是一個牽掛。如問意外,分明是兩麵走線隻為錦,水車不死情不休,卻無人傾聽我心依舊,風箏飛得再遠,線頭還在原點。掏出肝膽,看似心花,卻都是一生至愛,連爺蓮子戀婿,還有連綿武陵這埋在心底的根。”

如此一改,再用長簫嗚嗚咽咽吹來,卻也驚魂動魄,吹奏者情不自禁,不了不休,聽曲者悲痛欲絕,不哭不走。

說到狗兒寨,我自小就十分好奇。先說這名字就古怪,人家都叫什麼大龍寨、小龍寨、獅子寨、多雄壯!或者是竹翠寨、楓香寨、紅岩寨,多美氣!至少也是周家寨、楊家寨、彭家寨,多明白!可他偏要叫做狗兒寨,這狗有哪點吸引人?先是總被罵做雜種,再就是送人家吃肉還不能擺在正席,已經很慘,可還加“兒”字,這不更慘!即使三歲頑童也鄙視,動不動就說:“不是我!騙你我是狗兒!”這真是要多晦氣有多晦氣,躲之不及,為什麼偏要用來做寨名呢?

再講這寨門,一般寨子四周立個木欄柵,豎個寨門是常事,若是寨子四周一沒有木欄柵,二沒有城牆,可偏偏有城門,這不怪嗎?況且,這城門並不是常見的那種,上有門樓,下有門洞,兩扇木門又厚又大,還包銅裹鐵,不是!狗兒寨的城門就是用石頭壘兩個平台,再在中間鋪上石階就算城門了,既沒有門樓,也沒有門,甚至連個路障都沒有擺,可他偏偏就叫做城門。而且,狗兒寨人還會正兒八經問來客說:“是從城門來?還是從山腳來?”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也許,有人會說:“這不可能!”而我可以負責任地,用一個的士司機的安全賭咒:“千真萬確,這是我親眼所見。”

某日午後,我正在本城大街旁邊停放等客,有三位小夥子走來要車去狗兒寨奔喪,問過價上車,我發動車子。

我們一行四人從吧本城出發,向東南方向行駛,先經過五裏國道,再在鄉村公路上轉山過嶺約八裏,就見一道山梁連著兩個山尖,遠遠看去就像駱駝的兩個駝峰,而公路就像帶子斜掛在駱駝背上,沿這帶子從前向後翻過駝背右轉彎至山頂背後,就見左下是一塊用石板鋪在絕壁上的小坪場,右上就是那所謂的“城門”。

我們先將車停在坪場,再回到城門,隻見石階兩旁各有一個青石台子,約一米寬兩米長,當時也不知道這就是城門,隻以為是石獅子的座子,不知因何種原因獅子被搬走了,隻留下兩個空座子,也不多想,徑直去找孝家。

走過城門放眼望去,狗兒寨依山而建,從高到低方圓不過一箭之地,隔著小小山穀可見對麵山巒起伏不斷,雲遮霧罩,直到天邊,又有山風吹動夕陽映照下的鬆林,送來陣陣林濤聲。

我們循著鑼鼓聲在半山腰找到孝家,三個小夥子隨著出迎的孝子去靈堂前給死者磕頭上香,我一車夫自去門前坪場人頭稀少處找凳子坐下。

我的左邊坐著一位一老者,須發皆白,為盡地主之誼,他寒暄道:“請坐,請坐,難為你們了,山裏條件差,多多包涵,貴姓啊?是從城門來?還是從山腳來?”我先按照習慣說免貴,性某某,然後好奇道:“老人家是問哪裏的城門?是老城的城門嗎?”右邊一青年解釋說:“他問你是走寨子門口大路進來,還是走寨子下麵的小路來?”我恍然大悟答道:“走城門來,城門。”可心裏卻想:“這怎麼能叫城門呢?誰見過這樣的城門?出自何典?何故?”隻是板凳尚未坐熱不便唐突質疑,何況心裏還有諸多疑問,得等待時機一一探聽。

一會兒開席,孝子們各自招呼自己的客人,我們這裏自然是當初出門來迎接的那位孝子相陪,還將那老者請來同桌,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加之酒過三巡,有酒遮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狗兒寨可是窗戶外麵吹喇叭——名聲在外。我很小就聽說電影隊最怕你們狗兒寨,他們走過千寨萬村,放映無數電影片子,排除過千奇百怪的故障,可是一到你們這裏就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不管你是多厲害的老師傅,反正一到狗兒寨就放不出電影,也查不出原因,這是為什麼?”孝子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不過是山路難走,機子一路上磕磕碰碰撞壞了。”顯然這不是實話,當時的電影是非常稀罕的,接電影隊進村比接月婆子更小心,怎麼會讓機子碰壞?我笑說:“不可能!就算碰壞,不可能每次都碰壞。”在場人都默不作聲,隻顧喝酒,而無聲就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