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倔強的蝸牛
夜幕的掩蓋下，大地上的一切似乎都在蠢蠢欲動，那些直插雲霄的獨立建築物，漂浮在空中的懸浮宮殿，似乎都在預謀著逃離這個世界的計劃。霓虹燈並不明亮，幾乎沒人記得地務院是哪天頒布的法令，要求夜晚的霓虹燈亮度必須限定在一個民眾可接受的範圍內，但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決策，至少他讓夜晚恢複到了應該有的顏色。
鬥雲大師站在自己臥室的窗前，看著一個蝸牛艱難地爬上玻璃，速度慢的驚人，照這個速度，它需要爬到第二天早上才能翻閱那道“天塹”一樣的玻璃，吃到盆栽葉子，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早晨飛來采露的鳥兒也一定會發現它並把它當做早餐。對於鳥兒來說，一隻蝸牛根本沒多少意義，充其量算是零食，可是對於蝸牛來說，那是它的全部。
鬥雲大師很想幫幫它，可是他又怕擾了人家與世無爭的生活，也許它注定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但至少此刻為目標而奮鬥的生活會讓它感受到生命的意義。不知不覺間，鬥雲大師竟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歎氣。夜晚，萬籟俱寂，難得的清靜，隻可惜夜太短了，想到這兒，他決定回到床上去睡覺。
鬥雲大師輕輕地向那隻蝸牛“告別”，這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有人睡了，但有人還在為這個世界的安危而工作。軍團管理處的最高辦公室，玻璃牆呈現著純黑色，從裏麵可以對外麵的景觀一覽無餘，但沒人能從外麵看得見室內。室內沒有開一盞燈，雖然外麵透入玻璃的燈光不是很亮，但是對於此刻的天將來說，也足夠了，而室內的另一個人，七級錦衣衛，他本就生活在黑暗中，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環境。
“他是目前凡人世界最富有的人，這是無可爭議的。”在天將麵前，錦衣衛沒有再用變聲器發聲。他原本的聲音其實十分的清脆悅耳，像風鈴一樣。
天將允許錦衣衛坐在自己的對麵，這對於錦衣衛來說，是一份殊榮。此時的天將，雙眼明亮得就像黑暗中的兩盞燈籠，他直視前方，一隻手放在身邊的桌子上，五根手指輪流地敲打著桌麵，每一下都像鍾聲一樣，回蕩在這間辦公室內。
“你掌握的夠多了嗎？”天將問道。
“目前我可以確定天成企業有能力為西喀什特生產所需的物資，如果飽和生產，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供應全疆域內五年所需。”
“五年......五年......”其後，天將就一遍遍地默念這兩個字，同時手指敲擊桌麵的頻率也加快了。過了好一會兒，天將提出一個讓錦衣衛有些意外的要求：“談談你的看法。”
“天降大人，我無權對此......”
“可以了，”天將打斷了他的話：“現在隻有我們，也隻有我知道你麵具下的模樣，十分鍾的時間，先假裝你是我辦公室的客人，就十分鍾的時間，好好表現！”
錦衣衛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這就花掉了十分之一的時間了，說道：“我認為，假如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這個險值得一冒。”
“說仔細一點。”
“可以讓他父親本人或者指派一個人來談判，他們可以帶走人，但條件是為我們秘密生產足夠的配給物資。”此話一出，天將就表現出了極其反對的神色。“這太冒險了，不能讓任何外人進出西喀什特林，畢竟安全才是根本！”
“這我考慮過了，我們可以對來者進行選擇性地調節他的記憶，無論是植入還是刪除，現在的技術都可以實現量化和準確化，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旨操控來者的記憶，讓來者記得我們想讓他記得的東西。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其他的細節就很好控製了。”
天將陷入了沉思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話：“即使是保密和安全問題解決了，我們內部也有矛盾。他的兒子趙鈺晨正是現在夜影軍團的影將，這件事一定會成為輿論的炸藥，最重要的，鬥雲大師一直偏執地認為這個錦狼才是未來的救星，他是最大的阻礙！”
錦衣衛也陷入了沉默，多年以來，他的主要職責是處理對外事務，顯然談到了內部矛盾時，他就全然沒有那麼多韜略了。
最後，撕破寂靜的是天將，他的手指離開了桌麵，也不再是卷曲的，而是和手掌處在同一平麵，之後猛地擊向桌麵。“就這麼做！以大局的利益為重，就按你說的做！此事不宜遲，你接下來的所有任務中心就是解決這個問題，完成後我會把你推介給天務院，你再也不用在黑暗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