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說,“謙謙君子,錫我百朋”,禮多不怪,原是人之常情。
某君是某機關的最高領袖,高級職員去見他,他不但坐著不動,也不屑回你一聲某先生,而且不肯注視你的陳述,你隻好站在旁邊說話,真是架子十足,有時不高興,認為你的說話不對,竟始終不開口,好像聽而不聞,始終不對你看,好像視而不見,你落得一場沒趣,隻好頹然退出,他對高級職員如此,對其下屬,不問可知,對待朋友,也是似理不理的神氣,實在令人難受,古人說,“施絕然聲音顏色,拒人於千裏之外”,某甲正是如此,當他得勢的時候,大家隻好背後批評,當麵還是恭維,還是奉承,心裏都是反對他,他種了這樣惡因,後來形勢逆轉,一時攻擊他的人,非常的多,當然還有其他重要原因,而待人傲慢,至少是一個方麵,詩經說,“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無禮之取怨於人,直咒他早死,你在社會,要多結人緣,要少結人怨,多禮是一件必要的工具,禮是人為的,是後天的,必須要用心去學習,學習成為習慣,多禮便能行無事,十分自然了。
學者王先生是以多禮出名的人,他見人必先招呼,招呼必先鞠躬,對朋友如此,對學生也是如此。說話輕而和氣,點頭不替,笑容可掬。你如到他臥室裏,或辦公室裏,請他寫字,他雖寫得一手很好的貼,還是十分謙虛,請你坐下來談,你如不坐,他始終立著,無論是誰。一與王先生相接,如飲醇禮,無不心醉,所以他的人緣特別好,凡是他的學生,一見他來,立即鞠躬,讓立一旁,等他過。這不是怕他,而是敬他,敬他完全由於他的多禮,多禮以平虛文,所以孔子也說,“不學禮,何以立”。孔子的所謂學禮,不單指禮貌,一端而言,而禮貌必在其中,這是可以斷言的。“從周族中規,折旋中矩,”言語行動,聲容笑貌,都要注意。文質彬彬,謂之君子,禮多人不怪,還是對人的說法,禮多且足以表示你是位君子呢!
但是多禮尤須誠懇,多禮而不能誠懇,反而使人討厭。交際場中,見人握手,說幾句客套。最無聊的,連今天天氣,隻說哈哈哈,冷也不說,熱也不說,虛偽到極點,受之者覺得無聊,說之者也未必不覺得無聊。能誠懇,才能恭敬,能恭敬,才是真的禮貌。俗語說,人熟禮不熟,這就是表示你對於熟人,也要有禮貌。“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晏平仲所以能夠久而敬之,必先他對人能夠久敬,才能得人的久敬。久而敬之是指雙方麵而言,久而敬之,更須先自你自身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