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謠到達禁地的時候,暮野跟隨7位長老和42護族已經死死的守在禁地入口。看見祭謠,長老們的眼睛裏竟閃現了淚花。祭謠忍住淚,看著他們臉上的視死如歸,笑了一下:“長老們,護族們,命就算沒了,也要將魔尊死死的擋在禁地外麵。”

長老帶頭朝著祭謠緩緩跪下,祭謠大吃一驚:“長老們,你們這是作甚,快快請起,祭謠人微言輕擔當不起如此大禮。”

為首的長老老淚縱橫:“族長叛變,將巫護死守數百年的機密告知魔尊,招致今日滅族之災,我們沒有地葬祭司的修為,天玄祭司修煉不足,巫護,如今,隻能依靠地葬祭司您了。還望,您......”長老說不下去,他明知道,祭謠是不可能守住禁地。但是,如果隻有一線生機,他都不願意放手。

暮野走到祭謠的身邊,祭謠看不清他的表情。祭謠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隻能拍拍暮野的肩膀,暮河,是我的錯嗎?是我讓你走到如今這般地步嗎?祭謠閉上眼睛,將眼淚壓回去,睜開眼時,堅定的光亮使決心更為堅毅。她對長老和護族說:“我上官祭謠,承蒙巫護養育20載,承蒙女媧恩澤20載。今日巫護有難,必當以死護族,不留餘地,絕無二話。還請長老們快快請起。”祭謠上前扶起為首的長老,剩下的6位長老也跟著起來了。祭謠看著用結界封住的禁地入口,發了一個字言打了進去。

玉秋羅手指一彈,展開字言。

“秋羅姐,未白大哥。巫護連遭不幸,祭謠難辭其咎,隻能以死護住禁地洞口。但祭謠深知修為尚淺,還望秋羅姐和未白大哥,務必守住巫靈大人和空寂劍。我巫護一族,也能夠含笑九泉,再無遺憾。”

玉秋羅手抬起來,卻始終沒有將字言打散,她無助的看著如處子般純淨無憂的浮木謠,主人,主人,你快醒來吧。你可知,可知,你深愛的人,和你拚死守護的巫護,都將萬劫不複了嗎?快醒來吧。

夜未白看著玉秋羅脆弱的神情,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玉秋羅如此毫無掩飾的流露出脆弱,他上前摟住玉秋羅的肩膀:“沒事兒。盡力而為之吧。”

玉秋羅閉上眼睛:“我恐懼無法,護主人周全。”

夜未白看著懸掛在浮木謠上空的空寂劍:“華陽蒼胥那麼愛她,不會傷害她的。”

玉秋羅沒有說話。

祭謠和暮野身著黑白祭司服,祭謠的銀發和容顏被墨黑的衣服的映襯下,和白雪無異。祭謠抬起頭,刺骨的冷風扶起長發,刮過衣衫發出噗噗的震動聲,天空灰暗,不見清明,不見雲。祭謠想起很小的時候,到底多小,她早已經記不清楚,聖姑站在窗口,神情憂傷凝重,輕聲的說:“山雨欲來風滿樓。”祭謠似懂非懂,看著夏日一道閃電閃現在天際,像是天空的裂隙,可怖的,卻又是攝人心魂的美麗。祭謠仰起頭凝視著天空,暮野也看著天空。

蒼胥帶著四使不緊不慢的走到禁地前,與祭謠眾人對峙。祭謠眾人身上的清鈴大作。大家沒有動作,卻不約而同的用靈氣將清鈴的魔性反應消退。祭謠依舊保持著望向著天空的姿態,稍稍的斜睨看了蒼胥一眼,好似漫不經心,有一種單純的傲氣,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隨即她繼續看著天空。暮河死死的盯著祭謠,捂住胸口,緊蹙眉頭。她是誰?為何我的心髒開始脹痛?

祭謠身後的長老和護族嚴陣以待,而蒼胥5人的氣定神閑。蒼胥沒有看向祭謠,而是直接將視線落在陣勢之後的禁地的入口,“殺過去。一個不留。”擲地有聲的幾個字。蒼胥身後的三個護法立刻衝了上來,暮河猶豫了片刻也走上前。祭謠看了暮河一眼,暮河從這一眼中讀出了失望。暮野無聲的叫了一聲哥哥,眼淚似乎要落下。暮河奇怪而無情的看著他。

祭謠閉上眼睛,原本放鬆自然下垂的雙手,一下繃直張開,自身的蘊氣一下將地上的積雪衝上天空,就像一場鵝毛大雪。她舉起右手一握成拳頭,地藏祭司的權杖就出現在手中,火紅的晶石竄起火苗。魔尊三使一步一步的逼近,長劍在地上拖起一串火花。暮河和他們一起朝著祭謠逼近,手執族長的權杖。祭謠死死的看著暮河手中的權杖,眼睛裏就露出了一絲恨意。暮河感覺自己的胸口要爆炸了。他頓了頓腳步,還是朝前走了。

就在一刹那,祭謠將權杖豎起,火晶石的火苗竄上了天空。天空瞬間閃電遍布集中到祭謠的手杖,祭謠鬆開權杖,權杖因為天力和靈力升到半空旋轉不落,一張布滿閃電的網將祭謠等人籠罩,四使不得靠前。蒼胥與祭謠對視著,一步一步的踱到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