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我姐姐根本就知道!她隻是拒絕承認罷了!是她的自欺欺人害了我!是她引狼入室害了我!”賀啟睿猛地轉向冉斯年,“斯年,你不是會釋夢嗎?你告訴我,我姐姐做的那個牧羊女的夢代表著什麼?你是不是在聽她講述了那個夢之後馬上就領會到了其中的深意?”
冉斯年無奈地點頭,“是的,那個夢的確說明了賀蓉的潛意識裏已經清楚她對這個家,對她的弟弟做了些什麼。賀蓉的夢的確在描述一個成語,隻不過,不是什麼亡羊補牢,而是引狼入室。她的牧羊犬其實就是當初偷羊的狼,披上了偽裝成了牧羊犬之後,因為每天都有牧羊女給它喂食足夠的肉,因此羊沒有再被偷。可是後來,家裏沒了肉,牧羊女用剩下的菜飯打發牧羊犬,牧羊犬竟然離家出走。牧羊犬出走後卸去偽裝,又變回了狼,夜晚偷羊。牧羊女再把它找回來後,牧羊犬又開始偷吃牧羊女家的豬肉。這個夢裏的牧羊女所指就是賀蓉,這點毋庸置疑,牧羊犬也就是狼,指的就是賀蓉的丈夫佟劍鋒,家裏丟失的羊,其實就是在暗指除了賀蓉之外被佟劍鋒這個強奸連環犯奸汙的婦女,而牧羊女家裏被偷吃的豬肉,指的,就是啟睿。”
“天啊,你的意思是說,賀蓉的潛意識已經發覺了佟劍鋒跟賀啟睿之間的關係?她知道自己引狼入室,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欺負自己的弟弟?”饒佩兒扭曲著一張小臉,呲牙咧嘴地說,“可即便如此,因為賀蓉的自欺欺人,她不願意去正視這個問題?哪怕是她的夢一直在給她提示?”
冉斯年點頭,又搖頭,對賀啟睿說:“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釋夢的本領,你不能因為你姐姐沒有看透一切就遷怒於她啊。”
“那我能遷怒於誰呢?”賀啟睿一副不解的樣子,好像自己的想法才是理所應當的,“引狼入室的的確就是我的姐姐啊!”
“廢話,當然是佟劍鋒啦!”饒佩兒大叫,“你最應該恨的人是佟劍鋒,要說報仇,冤有頭債有主,你也該找佟劍鋒報仇。可你都做了什麼?你殺了三個無辜的孩子,讓三個家庭痛不欲生,可獨獨留下了佟劍鋒這個人渣!”
賀啟睿突然放聲大笑,用看幼稚孩子的眼神看著饒佩兒,“錯!我早已經對佟劍鋒複仇啦!佟劍鋒會是最痛苦的那個,他會跟我一樣,墮入深淵,生不如死,就像是那三幅畫中一樣!斯年,那三幅畫,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哈哈,這場最後的比賽,果然還是我略勝一籌啊!斯年,我終於還是贏了你!”
冉斯年全身一抖,腦子裏瞬間閃過那三幅畫,恐怖壓抑的鉛筆畫,還有賀啟睿所說的“最後”,“已經複仇”,“墮入深淵”,“生不如死”。
“啟睿,難道,難道你……”冉斯年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難道,你,你,被傳染上了,傳染……艾滋?”
賀啟睿冷哼一聲,沒有否認。
饒佩兒倒吸一口冷氣,馬上去看苗玫,這個艾滋患者的結發妻子。
苗玫整個人已經愣住,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眼淚像是開閘的洪水,全身劇烈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
冉斯年痛苦地扶住額頭,啞著嗓子說:“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把艾滋傳染給了佟劍鋒?可,你又是怎麼被傳染上的呢?”
“拜佟劍鋒所賜,我的性取向在這十幾年間已經徹底混亂,我喜歡女人,可我又對男人有興趣,除了佟劍鋒,我還有固定的三個同性伴侶和兩個固定的異性伴侶,至於說不固定的嘛,已經不計其數。我想,這致命的病毒就是從不固定的那些人中傳染而來的吧。”賀啟睿大大咧咧地說,就好像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事情。
苗玫終於認不出,大聲質問:“賀啟睿,你,你,你對我到底,到底……”
“抱歉,小玫,我對你其實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甚至是罪惡的。其實剛剛斯年還猜錯了一點,我對他的恨意並不源於你對他仍舊餘情未了,事實正好相反,我是因為覺得你對他餘情未了而覺得自己失敗,所以想要再贏他一次,讓他再敗給我一回,”賀啟睿誠懇地對苗玫說,“小玫,我對不起你,我之所以會在你跟斯年交往的時候對你示好,追求你,到後來的跟你結婚,其實都是為了打敗斯年這個終身的對手。我對你,隻有愧疚,要說男女之情,抱歉,幾乎沒有。剛剛所說的固定的異性伴侶,並沒有把你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