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一麵表演一麵往床邊移動,花費了一分半的時間才來到常青的身前,可想而知,這一分半的時間裏,他這樣蹦蹦跳跳,一定是發出了一定的聲響,可是床上的兩個人卻沒有被驚醒。緊接著,小醜仍舊是在比比劃劃地表演著,突然,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匕首,用匕首拍打了兩下熟睡中常青的臉頰,他在故意驚醒常青。常青恍恍惚惚睜開眼,一秒鍾後發現了異常,驚嚇得麵部扭曲,剛要大叫,小醜手中的匕首已經劃破了常青的喉嚨,他的動作流暢毫不猶豫。
一時間血液噴射,小醜的臉上又增添了一筆濃墨重彩,他對著鏡頭舔了舔嘴邊的血液,像是舔舐到美味的糖果,像個孩子一樣誇張地蹦跳拍手,表現他的興奮愉悅。隨後,他收起了匕首,又如來時一樣,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臥室,關門前,還把半個身子探回房間,衝著攝像頭做了一個揮手道別的手勢,還留下了一個飛吻。
鄧磊切換畫麵,又播放了一樓客廳和玄關處的監控攝像,小醜竟然是一路這樣表演著走出了常青家的大門,所以才留下了那樣匪夷所思的血足印。
“看來,這個艾芩還真不是凶手,”鄧磊有點泄氣地說,“我猜錯了,也許他們這對兒老夫少妻,是真愛也說不定。”
“天啊,凶手也知道有攝像頭的存在?”從醫院回來的梁媛驚奇地反問,“可是艾芩跟我說,攝像頭的事情她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家裏的女傭都不知道。因為她覺得有這麼一個小心眼的老公,在家裏安裝攝像頭監視妻子,這屬於家醜,不能外揚。相信常青自己也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吧,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是,可是凶手是怎麼知道的呢?”
冉斯年默默無語,對於這個問題,他目前給不出答案,會議室裏沒人回答。但是冉斯年卻更加可以肯定,殺死常青的絕對不是什麼某個人的夢,而是真實的一個凶手。淩晨給他打電話的那個變聲人在電話裏並沒有提到攝像頭,也許,他並不知道案發現場有攝像頭這一點,也就是說,他也許並不是凶手。不管怎麼說,冉斯年都想盡快找到這個人,因為他就算不是凶手,也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
會議室裏大家正在分析案情,會議室的門突然毫無預兆地被粗魯地推開,站在門口的正是以多嘴和魯莽著稱的範驍,冉斯年認出了範驍那身從初次見麵到現在就沒換過的衣服,當然,還有複古的發型和眼鏡。
冉斯年這才想起來,剛剛在案發現場也沒見這個冒失小子,要說他這個熱血青年偷懶那是不可能了,那麼他是去忙別的什麼事情了?瞿隊給他分派了別的任務?
“太好了,冉先生也在,正好,之前你說要查五次殺人事件,六個死者的連環凶案,我已經查到了!”範驍邀功似的響亮地宣告。
冉斯年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瞿子衝又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範驍,怪不得到今天才有結果。
瞿子衝示意範驍關門坐下,詳細講講,因為他也意識到了,變聲人所說的之前的案子,很可能跟常青的案子有關。
範驍翻開手裏的檔案夾,一邊看一邊介紹:“凶案發生在十年前,十年前的五月份至七月份之間,短短三個月,發生了五次凶殺案件,六名死者,都是在夜間無人的巷子裏犯案。其中第四次案件中,死者是一男一女一對兒情侶。這五起案件之所以並案,那是因為它們全都發生在永坪街附近,死者死狀悲慘,凶手下手毫不留情,而且有兩起案件中,都找到了目擊者,目擊者稱案發時間在永坪街附近看見過一個小醜打扮的人在蹦蹦跳跳地表演,而且,小醜的衣服上有血!”
瞿子衝一聽這話,忙搶過範驍手裏的檔案,一邊迅速瀏覽一邊繼續介紹,“十年前警方封鎖了消息,因為擔心引起恐慌,嚴禁消息外傳。當時也鎖定過一個當地馬戲團的小醜為嫌疑人,可是又很快排除了嫌疑。案子至今都是懸案,至今沒有抓到凶手!”
“同一人,”梁媛興奮地大叫道,“十年前的連環凶案跟常青的案子,凶手都是同一人,凶手時隔十年再次犯案!可是,可是凶手為什麼要沉寂十年後重出江湖呢?”
冉斯年的腦子裏浮現出那個變聲人的一句話——又開始了,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殺人輪回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