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翠芬用鑰匙打開房門,推門而入。冉斯年跟在身後,一眼就看到了穿著家居服窩在沙發裏擺弄手機的饒佩兒。
饒佩兒抬頭一看,陶翠芬的身後還有一個冉斯年,像是被彈簧彈起來似的,一聲沒坑就迅速跑回了房間。
等到冉斯年在沙發上落座,陶翠芬竟然給他端上了一杯水之後,饒佩兒才穿戴整齊地從房間裏走出來。
已知:饒佩兒這麼在乎在他麵前的形象;陶翠芬說他來的正好;陶翠芬說要找他的其實是饒佩兒,但饒佩兒磨不開麵子;陶翠芬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客氣地給他端水。冉斯年簡單地推理結果為:饒佩兒想要跟自己重歸於好,說白了,饒佩兒想要跟他——好。
“斯年,你怎麼來了?”饒佩兒端端正正地坐到了側麵的單人沙發上,客客氣氣地問。
冉斯年看得出饒佩兒比較拘謹緊張,便笑嘻嘻地回答:“好久不見,佩兒,我是來還車子的。”說著,冉斯年掏出了車鑰匙,擺在茶幾上。
饒佩兒點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陶翠芬看不下去了,站在饒佩兒身後捅了她的肩膀一下,“你這孩子,不是有話要問人家嘛,人家都來了,你倒不好意思問了啊。難道真的要讓我這個當媽的替你問?”
饒佩兒急忙回頭擺手,“別,媽,這事兒還是我自己問吧?你先去忙吧,你在這裏,我有點不好意思啦。”
陶翠芬咋舌,“哎呀,這都什麼年代了,行,你們單獨聊,我回避。但是有一點,斯年啊,阿姨得讓你明白。之前你跟佩兒分手的事,阿姨不怪你,分手也不代表就是敵人,大家還是應該和和氣氣的,彼此照應幫忙,是不是?”
冉斯年恭恭敬敬地點頭稱是,目送陶翠芬進了臥室。
“斯年……”饒佩兒艱難地開口,卻沒了下文。
冉斯年抬手,神色肅穆地說:“佩兒,不用說了,有些話,不是女孩子應該先開口的,還是讓我來說。佩兒,我正式邀請你搬回我那裏去住,當然,不是以客人的身份,更不是租客,你也無需再夾在我和瞿子衝之間當什麼雙麵間諜,你在我的家裏身份非常簡單,隻是——女主……”
冉斯年那個“女主人”的“人”字還沒出口,卻被饒佩兒給打斷。
“斯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有關夢的問題,你是這方麵的專家,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饒佩兒當然聽出了冉斯年話中的含義,所以才及時出言打斷,以免冉斯年繼續誤會下去。
冉斯年似乎一時間沒聽懂饒佩兒的意思,懵懂地問:“問我有關夢的問題?”
“是啊,”饒佩兒解釋,“這個問題關係到我的終身大事,我媽讓我一定要問問你。是我一直跟我媽說就算問了也白問,你才不會讚同我的說法呢。可我媽說,還是問問吧,她是很相信前世今生理論的。”
“什麼什麼?什麼前世今生?”冉斯年終於清醒,萬分尷尬,原來是自己鬧了一出笑話,就因為他徹底誤會了,自作多情了!
饒佩兒頓了一下,羞赧地低下頭,一隻手抓起沙發上的手機,來回擺弄著,嬌滴滴地說:“我交了一個男友,他叫雷鈞霆,我們倆第一次見麵,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就好像我們前世就認識,而且還是十分親密的人。第一次見麵之後,我就開始每晚都夢見他,夢的內容,好像就是我們倆的前世……”
冉斯年僵住不動,大腦迅速運轉,還有點天翻地覆的感覺。原來一切不是他想象得那麼美好,也不是他來之前預估的那樣冷漠,而是更加糟糕的熱情和求助。最重要的是,饒佩兒沒有怨恨自己避而不見,也不是冷淡相對,以普通朋友相待,而是要問他她跟現任男友是不是有什麼前世因緣?
饒佩兒看冉斯年不說話,隻好繼續解釋:“雷鈞霆是仙娛唱片公司的老板之一,正是他這位伯樂發現了我,主動找到我要給我發片。結果我們倆第一件見麵……”
“這段聽過了,”冉斯年也及時打斷了饒佩兒,他本來想控製一下語氣,讓自己看起來和聽起來也是無關痛癢的模樣,結果說出來的話還是泛著酸意和冷意,“你那首‘男神等等我’,我已經聽過了。說實話,實在是不敢恭維,我不得不懷疑,你跟這位雷鈞霆老板前世的確有些因緣,但是恐怕是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