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凝視著前方瞿子衝車子的尾燈,麵色凝重,“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瞿子衝跟29年前的懸案有關,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絕對脫不開幹係。當年黎文慈第一次找到我的時候,她說過,是自從跟瞿子衝在西餐廳一起慶祝結婚周年之後就開始做那個奇怪的夢的,而那個夢正是重現29年前命案的夢,所以一定是瞿子衝的某種特點觸發了黎文慈的那個夢,黎文慈29年前在嬰兒床裏看見的入侵者,至少有一個就是瞿子衝。就算當年隻有12歲的他不是凶手,也是跟隨凶手一起闖入的幫凶。”
饒佩兒也看著前方車子的尾燈和瞿子衝範驍的背影,說:“剛剛在打掃的時候,範驍一直注意著我的舉動,想來也是瞿子衝囑咐他的吧,想看看我有沒有找到什麼記憶卡藏了起來。這會兒估計他們倆也在談論那張不知所蹤的記憶卡吧。”
冉斯年暗想,的確就是這樣,範驍是瞿子衝的心腹,這點毋庸置疑,否則瞿子衝也不會指定讓範驍跟自己多搭檔,也不會讓饒佩兒注意自己對範驍的反應,更加不會讓範驍過來幫他找什麼記憶卡。
很快,四個人在分局的刑偵支隊彙合,梁媛馬上湊到瞿子衝身邊頗有些八卦地說:“瞿隊,李頌傑我們留不住,他的律師把他接走了,不過他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是一口認定姚葉最近一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好,結合現場情況,李頌傑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是自殺。那位保姆蔡大姐的嫌疑也已經初步排除,早在現場勘驗的時候,我就已經仔細搜了蔡大姐的身,還檢查了她的個人物品,她根本沒有臥室的鑰匙。而且那扇臥室的門是高檔的進口貨,連同門鎖也是舶來品,一般的地方根本沒法配備用鑰匙。除非這位蔡大姐肯花大價錢找進口木門的公司售後配鑰匙,可要是那樣的話就一定會留下記錄。剛剛李頌傑也確認了,那道房門的鑰匙隻有三把,三把都在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裏。隻不過,這位蔡大姐的口供很有意思,我們剛剛審問過了,就等瞿隊您回來呢,您親自跟蔡大姐聊聊吧。”
冉斯年一聽梁媛這話,再看梁媛的表情,心想這位保姆蔡大姐一定是說了什麼有意思的言論,也不免好奇,“瞿隊,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和這位蔡大姐聊聊吧?”
瞿子衝招手示意冉斯年跟著,直接往審訊室走去。範驍興衝衝地就進了監控室,打算透過單麵鏡看好戲。饒佩兒大大咧咧地就跟在範驍身後,耍賴似的也進了監控室。
審訊室裏,瞿子衝和冉斯年坐在蔡大姐對麵,兩人都看得出蔡大姐渾身緊繃,極為緊張。
瞿子衝首先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和氣地說:“蔡大姐,你不要緊張,我們隻是例行公事地詢問你幾個問題,並沒有把你當成嫌疑人。”
蔡大姐仿佛不信似的,一個勁地澄清,“真的不是我,我根本連臥室都進不去啊!太太是自己跳樓的,一定是的,太太之前就曾經站在落地窗前跟我說,說什麼飛翔的感覺真好之類的話,說什麼隻要邁出去一步,就能飛起來!太太一定是精神出了問題,或者,或者就是,中邪啦!”
“哦?姚葉還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冉斯年似乎想到了什麼,急著問。
“有啊,很多呢,而且,而且都是在晚上,很瘮人呢,”蔡大姐舔了舔嘴唇,神態誇張地把一個八卦婦女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她神經兮兮地說,“有一段時間,先生經常晚上不回家,隻要是先生不在家的時候,太太晚上就會頻繁起夜,她會在客廳看一會兒電視或者是玩手機,要麼就是坐著發呆,每晚能起來三四次呢。我的保姆房就在客廳電視牆的後麵,又不怎麼隔音,經常會被半夜的電視聲音吵醒,有一次,我看見電視自己放著,太太站在落地窗前發呆,我不放心,就過去問她是不是不舒服,結果她就跟我說了那些奇怪的話,什麼邁出去飛翔之類的話。還有一次大半夜,我透過門縫看見太太在沙發上打坐一樣盤腿坐著,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掌看,還時不時晃動手掌,嘴裏念叨著什麼‘出體’,我聽不清楚,就聽見一個‘出體’,聽那個意思是太太想要‘出體’。我也不懂出體是什麼意思,不過聽起來挺嚇人的,好像是要靈魂出竅吧。我也不敢打擾她,可是太太卻注意到了我在偷看,她不但沒生氣,還笑嘻嘻跟我說她快要成功了,快要能進入另一個空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