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佩兒反應了一下,心想,也許這話應該反過來琢磨,冉斯年當初拒絕幫忙,牽扯進得罪大人物的事件裏,也許也是擔心會連累自己這個現任的“女助理”?想到這裏,饒佩兒苦笑自嘲,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
晚上,冉斯年躺在床上,給自己和自己的夢下達了兩個命令,第一,要重回造謠大王指定的三個地方,在監控視頻裏尋找那個殺人未遂的殺手;第二,要重回薑靜的家,案發現場,尋找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
公交車終點站、美食廣場和候車室,冉斯年在夢裏繼續輾轉於這三個地點,在人頭攢動中尋找目標,這一次,在他的命令之下,潛意識的確忽略了昨晚夢裏的主角夏安安和裴健,專心尋找那個出現在他們倆人周圍的可疑分子,可是一趟轉回來,冉斯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分子!
沒有,夏安安和裴健身邊並沒有出現什麼行為鬼祟的人,甚至沒有一個行為特征相同的人。冉斯年足足在這三個地方來回尋覓了三趟,就是沒有找到目標。也就是說,要麼是殺手根本就沒有出現,要麼就是殺手出現了三次全都表現完美,而且三次出現,表現出了三種不同的行為特征,就連最細微的一些肢體角度,全都各不相同。冉斯年知道,第二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如果是在現實中,冉斯年會因為臉盲,而且對每個人的行為特征觀察得不夠到位,而導致他認不出一些見過的人,可是在夢裏,冉斯年的觀察能力絕對是明察秋毫的,隻要是他見過的人,那個人的行為特征便會放大百倍存儲在潛意識裏,可以隨意被提取認知,再次見麵,如非那個人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否則冉斯年是不可能認不出的。而在夢裏,冉斯年並沒有見到哪個人一動不動的身處公交車站、美食廣場和候車室,如果真有人一動不動的話,在候車室還好說,可以是裝睡,可是要是在公交車站和美食廣場,那樣的人就隻會更加引起冉斯年的注意的。
所以冉斯年認定的結果是,殺手根本就沒有現身,他不在那三個現場!
一眨眼的工夫,冉斯年已經從候車站瞬移到了薑靜的家,也就是案發現場。這裏如白天一樣,非常整潔,除了死者所躺的床單有些褶皺之外,其餘家具擺設都維持著原來的狀態,要說凶手在殺人後又幫薑靜整理了房間,以防自己留下什麼痕跡的話,那麼這個凶手的確就是個膽大心細的職業殺手;但也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凶手一擊即中,房間裏根本沒有打鬥,這也說明凶手就是個職業殺手,動作幹淨利落。
冉斯年在掃視過房間的大致情況後,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房間唯一的一扇大窗上,他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突然間,他的目光鎖定了對麵大樓比薑靜家高一層的一扇窗戶上,就好像鏡頭在迅速拉近一樣不斷放大影像,把那扇窗子後一秒鍾內發生的變化看了個一清二楚。緊接著,冉斯年的視線又成了慢鏡頭,所以那扇窗子前一閃而過的人影、人影手裏拿著個那個黑色物體,還有迅速拉緊的窗簾,都被冉斯年定格成了一幀一幀的畫麵。
原來,薑靜的案子,他們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目擊證人。這個有用望遠鏡偷窺對麵大樓癖好的年輕男人,極有可能在昨晚也在偷窺,看到了薑靜房間裏的凶手。這個偷窺的目擊者在白天警察趕到後也依舊好奇地偷窺著這邊的情形,通過望遠鏡發現了冉斯年透過窗子往他的方向望去,所以情急之下才縮回身子,拉上窗簾。
冉斯年走到床邊,低頭去看薑靜的屍體。薑靜平躺在床上,雙手交錯放在腹部,這明顯是凶手為薑靜擺出來的安詳的姿勢。凶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也許凶手對薑靜有一定的愧疚感吧?
眼神從薑靜的屍體上掃過,剛要離開床的時候,冉斯年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是薑靜的床單。這是粉紅色碎花床單,上麵每一朵紅色小花都有五個花瓣,隻有其中一朵,在床腳不起眼的位置上的一朵花,卻有六個花瓣。
難道是血滴?不對啊,薑靜是被勒死的,她全身上下應該沒有出血點才對。那麼這滴血是凶手的?
冉斯年又在房間裏搜尋了一遍,類似血滴的紅點隻有這麼一處。難道其他血跡都被凶手擦拭過了?隻剩下滴在床單的這一小滴被凶手忽視了?
不知道瞿子衝那邊是不是也忽略了床單上的這一小滴疑似血跡的小紅點。冉斯年心想,也許這隻是床單在印染時候的一個小瑕疵而已,就算真的是血跡,現在連個嫌疑人都沒有,又能跟誰去比對呢?
早上醒來洗漱完畢後,冉斯年接到了瞿子衝的電話,瞿子衝說他正在往他這裏趕,冉斯年聽得出瞿子衝頗為興奮,一定是以為冉斯年的夢又會給他指明一個調查方向,案件很快會有進展,可冉斯年知道,自己要讓瞿子衝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