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老頭看清明沒走，倒是衝他點了點頭，原來這老頭也知道有清明幫他穩桌子。
『大爺，我想買藥。』清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
『去，窩不是你大爺。藥都埋完了。你說，你要啥藥？』老頭邊說邊收拾攤位，似乎要走。
『我娘的腿腳不好，早些年就落下病根，現在經常犯病，連走路都很勉強。』清明口氣有些囁嚅。
『母親身體也不太好，還要上街去做買賣，所以……』清明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擺，下麵那雙，隱約可見的那雙邊緣縫補了多次的皮質靴，這靴皮，是母親攢了很久都沒舍得用的力牛牛背上的皮。
『唔，沒有。』老頭聽的一臉同情，可是一張口，倒是很幹脆的拒絕。
『……那，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不好意思。』清明依舊鞠躬禮，轉過身，繼續朝寄送署走去。
『唷。』老頭看著清明走遠，出了聲。
走完這條街道，清明果然在拐彎處，一眼就看到了寄送署的大門————寬敞的大門口，停著10多輛各種樣式的無軸馬車。
正要準備走上前的清明，忽然被眼前一個東西撞倒在地。
『哎呀，年輕人走路要注意點啊，窩年紀都這麼大了。』
坐在地上的清明，有些生氣地看著這個賣藥老頭，一定是他故意的。
『我被撞倒在地了，您說到底誰走路該注意呀？』清明歎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
『你看，年輕人，我的東西全都掉地上了，怎麼辦？』這老頭也歎口氣，指了指灑落一地的零碎物。
『對不起，我給您撿起來，撿起來還不行嘛』清明看著離自己隻有短短幾步路的寄送署，蹲下身，一點一點撿起掉落物。
敷藥，盒裝藥，奇怪外形的石頭，清明一邊撿，一邊好奇，這醫術係，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差不多所有的東西都撿完，準備站起身，發現身下還有一個棍棒狀的東西沒撿起，清明最後撿起小棒子，準備遞還給老頭。
忽然，看起來很普通的小棒子，全身由原本的石青色，一眨眼間，變成了如同牛奶般的乳白色。
『咦』老頭滿臉驚訝。
清明在一旁，倒是很佩服這老頭——都這麼大年紀了，蒼老布滿褶皺的臉上，也能呈現出如此滿含情感的表情，真不容易。
真是難為他老人家。
『你…你…你是什麼係的？』忽然從濃厚的鄉音，變為非常標準的通用口音。
『我是疾行係的，老人家你怎的了？』清明挺疑惑。
『乳白色!怎麼可能會是乳白色！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又一個啊。終於被我遇到了。』
清明在一旁，雙手環胸，歎口氣，這老頭，忽然變得瘋瘋癲癲。
都還沒我穩重呢。
『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收你當徒弟。』老頭神態忽然肅穆地如同寺廟裏的得道高僧。
『我叫頑業，我有門派的。』清明眼不眨，麵不紅的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老頭似乎又嚴肅了幾分。
『我倆萍水相逢的，不知道你是誰。』清明攤攤手。
『行吧，你就跟在我身邊吧。先不著急。』老頭拉著清明的手，就要走。
『您等等啊，這什麼情況？我要去寄送署。』清明試著掙脫開。
這老頭的手勁大得驚人。
一定是高手。
清明腦海裏，在急速運轉。
『你不是要治腿病的藥嗎？為師我，這次出來的急，沒帶這種藥，先回住處，我找幾樣材料，能先給你個做得差不多的，先用著，當是給徒弟你的見麵禮。』拉著清明朝前走的老頭，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有門派的，怎麼當您徒弟啊，您是哪位呀？』清明一邊努力想掙脫，一邊說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現在趕時間，沒空和你說，快走，距離出城還有段路要走。』老頭越走越快。
『出什麼城，我不去』清明覺得自己一定是和文水國犯衝，這都，這都什麼事啊。
可惜，能夠事事順如己意的時刻，大概，隻有在夢中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