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漠北眼睛熬的通紅,正胡子拉碴的看著她。
“你......“上官曦才開口說了一個字,頓時感覺出嗓子的撕痛。
漠北扶起她,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上官曦,用同樣嘶啞的嗓音說道:“你別急著說話,你結結實實暈了三天,先喝口水緩一緩。”
將一杯水灌下去,上官曦才覺得好了一點。
“澤漆呢?”
漠北道:“放在我家的冰櫃,凍起來了。”他抿著嘴,“你要不要去看看?”
上官曦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漠北皺了下眉,下意識勸阻道:“還是不要了吧,你至少得休息休息。”
上官曦還是搖頭,她現在根本躺不下來,一閉眼,就是季澤漆把著自己的手將卻邪送進他胸膛的那一幕。
漠北無法,隻好同意。
上官曦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調侃了一句,“不至於,我以後在奈何橋邊,可有大把的時間休息呢。”
兩人開了一天的車,終於趕在日暮前來到了酆都城。
當夜子時,漠北熟練的帶著上官曦混進了鬼城。
孟婆看著去而複返的兩人,臉上並無訝色,平靜的盛出一碗烏黑色的孟婆湯遞給上官曦。
上官曦正要去接,被漠北一把攔住。
“你可想好了,這可是一千年!”
上官曦嗤笑一聲,輕蔑的看了那孟婆湯一眼,“不過是一千年而已,我,賺了的。”
“那,那你有什麼話要帶給季澤漆的嗎?”
她愣了一下,半晌才道:“讓他,別忘了我。”
說罷,接過孟婆湯一飲而盡。
上官曦周身閃過一層瑩潤的光澤,慢慢將她全身包裹住,將將兩刻鍾,光暈才漸漸散去。
她半眯著眼睛,身上穿著與孟婆別無二致的黑袍。
漠北歎了口氣,掏出一把銀色小刀和一隻玉色瓶子。
刀刃刮過上官曦手腕上的肌膚,一串血珠連成線落到瓶子裏。
上官曦麵無表情,似乎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收好血,漠北拍拍上官曦的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府。
奈何橋上漆黑一片,唯有彼岸花發出瑩瑩的亮光,映著上官曦的身影,消失在奈何橋上。
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上官曦了,隻有一個新的,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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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粗暴的將躺在冰櫃裏的季澤漆拽了出來。
季澤漆現在從生物學來講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根本不能進行吞咽這類動作。
於是漠北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根軟管,掰開季澤漆的嘴,將軟管順著食道塞進胃裏。
他將血全數灌進去,把軟管拔出來,靜靜的等著季澤漆的動靜。
心裏默默的祈禱著季澤漆可千萬要醒過來啊!不然,他以後怎麼去見上官曦。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漠北守了足足一天一夜之後,季澤漆終於睜開了眼睛,迷茫的打量著這個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兒?我不是......”死了嗎?
“這是我家。”漠北咳嗽了一聲,以期能夠引起季澤漆的注意。
“你家?曦曦呢?”季澤漆從冰櫃裏出來,踉蹌著跌倒在地上。
漠北把他扶起來,將上官曦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季澤漆。
“......上官曦最後讓我告訴你,別忘了她。”
漠北有些嫉妒的盯了季澤漆一眼,感慨於他的好運氣,可以遇上上官曦這樣死心塌地喜歡他的姑娘。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要不來我公司幫忙吧。”漠北誠摯的邀請著季澤漆,人生在世,總得找點事情做,不是嗎?
季澤漆聞言,搖搖頭,輕聲道:“帶我去找上官曦吧。”
其實這樣也好,他們終於可以不用擔驚受怕的,永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