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兩日,胡將軍帶著浩蕩人馬去了北關接應,赫連鴻雲也跟著走了。若說他走了以後,我唯一的好處就是有了一絲自由。早早就想到皇城外去轉轉的我,在被困在皇宮裏長達一月後,總算趁著為胡將軍一行人出征而送行後換了衣服溜了出來。估計容德現在在宮裏怕是要急翻天了吧?留了個條就開溜的皇帝放眼天下舍我其誰。
京城不是一般的繁華,車來人往好不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各色攤販前,就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趕集的日子,似乎滿城的人全都聚到了一塊兒來。
問了路人知道了去茶樓的路,越過一間間極力向我推薦著各式玩意兒的小販,我徑直向前走著。問我為什麼大家都爭著向我賣東西,誰讓我剛剛不小心錢財外露了唄,瞧著件木偶可愛的緊,也沒問價丟了錠銀子就拿走了。在現代我就從不是個愛存錢的人,通常是有多少花多少,原因無它,一個殺手能知道自己的未來嗎?活得過明天都不一定,當然是及時行樂的好。何況我又是個從不虧待自己的人,這當皇帝有多少錢?反正我怎麼花也是花不完的,自然也就懶的去問價。
其他的販子看著眼紅,自然賣命的向我介紹著,什麼胭脂水粉,發釵配飾,總歸是女孩子的玩意一一奉上。我也就當了次購物狂,凡是瞧見順眼了的都納入懷中,直到什麼都拿不下了才隻能直直向前走了。這也許真的隻能說是女孩子的天性吧?我為自己的貪玩找了個借口。
“姑娘這是要去哪?這麼多的東西不好拿吧,要是不方便,在下可以代勞。”
陌生的男音在邊上響起,我移了移懷裏大把的東西,側眼朝邊上瞟了一下,是個約莫二十來歲的男子,個頭挺高,膚色古銅,一身淺藍的衣衫背上還背了一把長劍,倒是那張帶笑的娃娃臉看來和他的身形有著些許的不襯。那圓圓的眼瞳清澈明亮,帶著點狡黠,卻不像是個壞人,至少我沒從他身上嗅到什麼氣來。
可我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沒理他,直直越過,依舊大步向前走去。
“哎,姑娘,我不是壞人哪,我隻是想幫你提提東西而已。你瞧你身子骨,拿這麼多很沉吧?”他又追了上來,跟在我身側不依不饒的繼續道:“看你出手挺大方的,你就可憐我這一窮人,讓我幫你提提東西到目的地,打點賞錢就好。”
你窮嗎?我停下步子,冷眼一睨。上上下下將他看了一遍,怎麼也不像是個窮人的樣子,邊上那些個乞丐怕是更像一些吧?“你沒瞧見那邊的人想揍你嗎?”我都看見那些乞丐挽起袖子正憤憤不平的瞪著他了。
“咦?”他聞言回頭向後麵那些人看了眼,又笑嗬嗬的對我道:“不怕,不怕,我會功夫,要不這樣吧,你可缺保鏢,我毛遂自薦如何?”說罷,伸手要抱走我懷裏的東西。
腳下步子輕輕一移,我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祿山之爪。
男子看我一眼,笑笑,眼裏卻有一抹暗光閃過,卻又是道:“女孩子家出門總歸不方便,以姑娘天人之姿,路上要是遇著了登徒子,一個人怕是危險哦!”
“我不已經遇著了嗎?”我冷笑,再次越過他向前走去。
周圍一陣悶笑聲不絕於耳,多是看好戲的路人和商販。
那人撓了撓後腦,望著我的背影撇了撇唇,雙手無奈的一攤滿是幽怨的喊道:“這年頭,想掙點銀子還真不容易啊!”
拐了個彎,總算是找到了京城裏最負勝名的茶樓——雲英樓。
“姑娘您裏頭請,幾位?”店小二在門外殷勤招呼道,許是沒見過哪家的姑娘會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眼露詫異。
“一位,給我個清靜點的位子,要你們這聽書最好的地兒。”我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了他。
小二拿著銀子,立馬兩眼放光,臉上笑得更加燦爛,直邀道:“您裏麵請,樓上雅間包您滿意。”
跟著小二上了樓,隨意往裏麵一瞥,這裏果真是京城最大最好的茶樓,簡直是人滿為患了。連著樓上的位子都坐滿了人,除了三間別致的雅間空著,基本上能坐人的地方都已經擠滿了,尤以靠說書人的那方位,裏三層外三層的,生意真是好的不得了。
坐在可以看到樓下說書人的位子,小二用肩上的白巾掃了掃桌子,笑盈盈的問道:“姑娘要點什麼茶?甜點可要來些?”
“隨便吧,拿你們這兒最好的就成。”目測了下距離,這位子雖是二樓,可樓下說書人搭的台子之高已介於一樓和二樓之間,確實聽得很是清楚,風光也好。可以看的到下麵,下麵的人卻看不到上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