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願相惜 · 年少歡愉夢裏歌(1 / 3)

【楔子】

明月戲春蟬,清風采夏蓮。歌聲吳牆庭院,落花姊妹秋千。夜裏絳燭陪淚,枕邊心潮悄言。閨閣殘夢多少事,天上人間?

綠鬢秋玉簪,螓首冬梅點。地北何知天南,總角歡笑他年。天人難敵離恨,清商不複新弦。笑問無情多少事,今夕舊年!

【正文】

盛祿元年,年間臘月,正是各家各戶新桃換舊符的時節。淩府上下各自忙碌,男女老幼其樂融融。

“淩兄,值此佳節時際,在下實在是叨擾了。”淩府老爺麵前,一身帶盔甲手持寶劍的美髯大漢滿麵歉意。“本不想此時麻煩淩兄的。隻是戰事焦著,皇命急促,我家中情形淩兄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夢兒年幼,我實在不忍讓她獨自在家過年。蒙兄長不棄,隻好托付給兄長了。”美髯公抱拳鞠躬,一臉遺憾。

“賢弟不必如此。”淩家老爺扶起美髯公,隻見美髯公星目劍眉,英氣偉岸;而淩家老爺江南才子,儒雅風流。不同氣概,一時難分勝負。“我與賢弟自輔佐皇帝奪得天下,結為異姓兄弟以來,本就同氣連枝。怎有叨擾不叨擾,拖累不拖累的話。夢兒也是我看著出生成長的,怎麼說也算是我幹女兒吧。再說我那曦兒早就吵著要去看她星姐姐了。讓夢兒住在我淩府,她想必也歡喜得緊。賢弟上戰場保家衛國,為兄於公於私都當保護好夢兒,賢弟放心,不必有後顧之憂。”淩家老爺淩淮安與美髯公星瀚都是助當今聖上奪得天下的功臣,淩淮安尚文,智謀天下;星瀚尚武,驍勇無雙。皇上初得天下,便封淩淮安為相、兼任太子太傅,星瀚為異姓靖邊王。尊榮信任可見一斑。如今大勢未定。狄戎來犯,星瀚奉命鎮守邊關,驅逐韃靼。星瀚與發妻柳如夢伉儷情深,未曾納妾。可惜伊人早逝,星瀚不忘舊情,心憐愛女年幼,不願續弦。軍中無女子,星瀚隻好將獨女托付給淩淮安。

“淩兄如此說,星瀚自當保家衛國,不負皇命。”星瀚目光堅毅,片刻便化為一泓柔情水。喚道:“夢兒,快出來拜見幹爹。”隻見一個粉妝玉砌般的小人兒從星瀚身後探出頭,作大人樣深福,朗聲道:“星夢拜見幹爹。”隨後轉過身,對星瀚道:“爹爹,疆場刀劍無眼,還望爹爹保重自己,不必為女兒掛心。女兒會聽幹爹的話,等爹爹凱旋之音。”語氣錚錚,可眼神中卻充滿了不舍與依戀

“虎父無犬女,夢兒小小年紀便可說出這些話來,當真令人刮目相看。”淩淮安讚道,“賢弟放心,待你歸來,為兄必當完璧歸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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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景,人兒依舊忙碌。丞相府前廳肅穆莊嚴,後院卻是紅梅枝丫,銀裝素裹。花枝下,隻見一個穿著粉妝的小女孩妙目緊閉,雙手合十,似是想將心中所願訴給花神娘娘聽。

“花神娘娘在上,信女星夢命途多舛,爹爹久在沙場,生死不過一線之間。值此新年,信女求花神娘娘保佑,願我朝盛世太平,百姓安居,戰火平歇;願爹爹平安康健,早日歸家;願幹爹仕途和順,淩府上下家和安居;願淩曦妹妹與信女年年相見,永不分離。”

花下女孩正是星夢。離家四年的星夢已有十歲。雖說淩淮安認了義女,聖上憐她幼年無依,早年便封了安平郡主。可寄養不同親生,難免心中有幾分寄人籬下之感。所幸淩淮安之女淩曦與她不過一歲之差,常年相伴,才少了幾分孤獨寂寥。

“星姐姐,我和流徴尋了你好久。姐姐卻在這獨自賞花,還讓清商不許告訴我們你在哪裏。如此樂事卻不叫妹妹共享,當真是不夠義氣。”星夢側目,隻見一個穿著相同披風衣衫作著同樣裝扮的女孩走近,一雙桃花妙目噙著笑意,粉妝紅梅相映,嬌花滿苑,此處風景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