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銀子,你爸那個夜總會,還要人賣……”麥當勞臨窗的桌子邊,苑傾愛一邊往盤子裏使勁地擠著那一包番茄醬,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那雙隱藏在厚重啤酒瓶黑框眼鏡下的提溜大眼睛,卻不時跳躍著,精靈地打量著前麵正在拿著鏡子補妝的金銀子。“啥?你要賣身?!”銀子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聲音分貝高到鄰桌的大媽使勁地朝著她們瞪著白眼。
銀子趕緊放下了手中的鏡子,一把拽住艾絳絡的手,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說:“我說honey啊,我跟你說,我老爸可是做的正經生意,我們金寶夜總會提供的可是合法的娛樂活動。沒有那個,你想的啥、啥交易的。再說了……”
銀子撥弄著苑傾愛頹廢淩亂地散落在額前的頭發,一個勁的捏著她瘦削的臉頰,像菜市場的大媽挑揀白菜似的,發出嘖嘖的聲音:“再說了,你說你這個裝扮,一副假小子的模樣,叫你化妝吧,打扮吧,你都不聽,要想在金寶賣身,恐怕,哎……”
銀子帶著“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緊皺著眉頭,眨巴著她那睫毛刷的像一把扇子一樣的大眼睛,哀歎著氣。
對一個女人來說,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不是說墮落淒慘到要賣身,而是你說要賣身了,人家還嫌棄你長得嚇到路人了!
苑傾愛翻著白眼,對於銀子大膽的想象,隻能在臉上寫個“服”字。
苑傾愛將蘸著番茄醬的手指吮了吮,拍掉了銀子捏著她臉的手,說到:“死銀子,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哪裏是想賣身啦!我是想問,你們金寶夜總會有沒有缺賣酒啊,端酒的那些服務生!”
銀子鬆了一口氣:“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想不開,想要報複我昨天丟了你的飯卡,要去砸我們金寶夜總會的招牌呢。誒,我們金寶的小姐,那可是個個銷魂,數一數二,傾國傾城的喲……”
剛不是還說你們金寶夜總會純潔無暇,沒有那啥啥啥交易的嗎?現在怎麼又誇上小姐啦?
苑傾愛無奈地看著銀子那塗著金色唇蜜的櫻桃小嘴不停張張合合,聽到後來,都不知道她還在嘮叨什麼了。苑傾愛一邊往嘴裏塞著薯條,一邊看著窗外怔怔地出了神。
形形色色的人匆匆而過,夾著公文包的男子正匆匆走往地鐵站,穿著典雅沒有一絲瑕疵的ol拎著名牌皮包,正在眺望著等著出租車。……
馬路對麵,一個身著白色套裙的美麗女子,神色淒婉地跪在地上,頭發微微淩亂著,臉上的妝全部哭花了,臉上一道黑一道白的。她正死死抱著一個男子的腿,張大嘴巴,完全沒有形象地哭喊著。
那個男子身著一身黑色西裝,帶著大大的墨鏡,從這邊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側臉。可以說,那是一張完美的男子的臉吧,線條硬朗的下巴,高高的鼻子,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那一雙隱藏在墨鏡下麵的眼睛,想必也是炯炯有神的吧。就憑他那側麵觀察都如此性感的薄薄嘴唇,可以猜想得到這是一張多麼迷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