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節,就像是一個體態豐滿圓潤的貴婦,華麗的皮草外裝下,包裹著那略帶冷意的高傲,踮著款款的貓步行走巡視於世間。
太陽西墜之後,清冷的街道上的人跡亦略顯凋零。
一隻野貓嘴裏叨著剛從垃圾桶撿出的半截雞腸,正被一隻雜毛狗追逐,它幾下縱躍爬上路旁一顆扭曲的歪脖白楊樹,心情平複之餘,剛要進食,卻被旁邊一家店裏優美的音樂吸引,那裏燈光明亮色彩絢爛。
這是一間理發店,音樂舒緩輕柔,內飾精美時尚,燈飾光怪陸離,在落地大鏡的映襯下,更加的美輪美奐。
尹車是這家理發店的老板,在他這個歲數,僅靠自己的努力能擁有一個八家分店的連鎖理發廳,也算是小有所成。
他之所以幹這一行,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因為喜歡自己的手穿行在那柔順烏絲之中的觸覺,享受那美麗的氣息流轉在指間味道。
雖然身為老板,尹車也會在有時展現自己精湛的技藝,當然這個有時的前提是對方得是美女。
正如現在,他正在給一個長著迷人酒窩的女孩打理頭發。
尹車的手指修長靈巧,剪刀在他的手中騰挪開合,速度快的讓人很難尋到它的蹤跡。他用兩個手指夾著女孩的秀發貼著她的臉頰滑過,輕聲微笑道“還滿意麼?”
女孩還未答他,旁邊一個略帶煩躁的聲音傳來:“師傅,還要多久才能理完?我們趕時間!”
尹車扭頭瞧去,見是同這酒窩美女一塊來的那個男孩子,調笑道:“悟空,不要著急,馬上便好。”
這女孩被尹車的話逗得笑起,臉上兩個酒窩更加惹眼,可憐她的男友卻被氣的直翻白眼。
半天的功夫,尹車終於給那美女剪完,將她推到其男友身前,臉掛笑容道:“怎麼樣?小夥子,女朋友變漂亮了沒?要不我也給你剪個,像你這種自來卷的發質,剪成毛寸,包你大賺回頭率。”
少年將額前秀發隨意一甩,露出一對燦爛的雙眸,冷哼道“不用,你還是自己弄個毛寸吧,看著你的頭發,就想起了鳥窩。”
尹車微笑著將一對小情侶送走,像這樣的顧客,他一天不知道碰到多少個,隻是那少年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在室內燈飾映照下若點點的繁星,讓人印象深刻。
尹車翻了一會帳本,正覺乏味,猛然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那話語柔柔的,膩膩的就像剛從滾熱的蜜糖裏剛撈出來一般“尹老板,你可真是難得一見,電話也打不通,可想死我了。”
尹車抬望去,隻見一名風姿卓越,滿身珠光寶氣的美女,正邁著極具節奏感的貓步走了進來。黑絲包裹她兩條修長的美腿,腳蹬一雙亮黑色露趾高跟鞋,上身穿著一件寬鬆黑色輕紗衣,斜挎黑色小皮包,奢華貴氣中又透著一絲誘惑。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店裏的女店員的眼神足以將這個妖嬈的女人淩遲兩次,因為就是她經常的來勾搭她們迷人帥氣的店長。
女店員的冷哼聲飄進這婀娜尤物的耳朵裏,她隻當不覺,她不屑與這些懵懂無知的少女一般的見識。
尹車沒有說話,隻是嘴角不由高高翹起,在他眼裏那可不隻是一個美人兒,而是一隻饑渴難耐正處於發情期的小野貓。
他丟下帳本,瀟灑的甩了下遮住額頭的發梢,向著這個熟透了的果實走去,在那火紅的唇上輕輕的點了一下:“我就喜歡這草莓的味道。”
那女人報以迷人的微笑,兩人很有默契的挽著胳膊走了出去,隻留下店裏女店員的抱怨聲,和男人們的白眼。
一個肮髒邋遢的乞丐正蜷縮在牆角的角落裏,他身邊依偎著一條雜毛野狗。兩者之間有頗多的相似之處,毛發皆油膩打節就像一條破舊的粘布裹在身上。他們相互緊緊依偎,以獲得彼此身上的一點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