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嵐微微眯著眼:“覺得累可以放我下來。我傷的是手腳還是沒有殘疾的。”似乎是開玩笑的語句使蕭雁百忙中抽空抬眼,眼角顯露出一抹嘲諷。“嗬……別太囉嗦了,看樣子你的手還說不上殘廢,倒是腦子,有一點點殘了。你還是安分守己的做一個‘腦殘’青年吧……”
燚嵐手指還算完好,此刻正勉力的把玩著她的發絲,似抱怨的話語從口中脫出:“唉唉唉!果然,這年頭好人不能當。瞧這,怎麼說話的嘛。”他的眼閃了閃,似乎遮掩過了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
蕭雁大口喘息,召喚回扇子,不以為意的撇撇嘴:“話可以亂說,飯不可以亂吃……這不是沒事麼。”半響沉默,蕭雁以為燚嵐睡著了,便專心對付守護獸。
“哎!”歎息聲低的讓人以為這是幻覺。
離他最近的蕭雁似乎聽見背後有動靜細聽卻又什麼也沒有聽見。
“呼”她氣喘籲籲的帶著燚嵐左右亂逃,卻怎麼也甩不掉那雙黃色的眼睛的注視。
“該死!”蕭雁氣急,她明顯感覺到了沉重,不僅僅是自己身上的汗水帶來的,還有那濕淋淋的左肩帶來的負擔。四周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喝!”她把手中剛剛收回的銀扇再度聚力飆出,她感覺自己也快要到極限了。隱隱的,竟看見了一抹虛幻般的銀色影子……轉眼,不見。
果然,出現幻覺了呢……
她半轉身,看著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的變異虎,她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真的,烏鴉嘴了啊……“還……活著……麼……笨蛋啊……也許我們真的要找一個地方投胎去了啊……”
模糊中,她感覺到身後的負擔減輕,怎麼可能呢……她苦笑。好昏沉……
沒有意象中的落地,沒有意象中的疼痛襲來,感覺自己落到了一個懷抱,是錯覺吧?不過她也不會再顧慮這麼多了……睡一覺……再說……吧……
“你才是……那個笨蛋啊……”綠袍少年的左手的袖袍已鮮血淋淋,根本看不出本色。他的眼中碧光大勝,猶如新生的碧泉。
他睨著變異虎:“嗬,你惹到我了。”他抬手,指著變異虎的眉心,一道光從他的指尖飛出,刺入眉心。
變異虎驚駭的望著綠瞳少年:“吾……主……”這是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的兩個字,也是它留在世界上的唯一一句話。它臣服的閉上眼,消失在了虛空。
燚嵐不再看那個方向,他注視著臂彎中的女孩,用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汗珠,動作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輕柔。
“睡一覺吧。”他的手中手中,握著一塊石子,石子裏刻畫著的幾個字閃閃發光:也許是悲,許是喜,一切絲線,為神之者,必可自己掌握。許是紅塵了,許是青絲續,一切,隨緣。
他低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好像,是時間那個家夥留下來的……”他緩緩閉上眼,複雜的事情,以後再說。果然,凡人的軀體,真弱啊……
不知從何時起,洞壁中褐色的石頭隱隱發著淡淡的光輝,微弱的光亮使得洞穴不再黑暗。微風,從洞口調皮的吹入,拂過衣袍,捎起兩根發絲,發絲的主人正在安睡,而青絲,卻是被順飛而入的微風纏繞。
一切,隨緣……
——
星子,朦朧得點綴在深藍的天幕,子夜,降臨。
“叮,叮叮叮……”詭異的聲響彌漫蕭雁腦海。“唔……”紅衣袍子的女孩不舒服的皺眉,什麼聲音?“叮……叮叮……”到底是什麼……聲音好近、好近了……“叮叮叮叮……叮……”到底在幹什麼……啊,好痛!“叮叮……叮叮叮……”蕭雁蜷縮著身子,別再靠近了,求求你啊,求求你……然而詭異的聲音依舊“叮叮叮叮叮……”啊啊啊——
“喂喂喂,你醒醒!”朦朦朧朧中眼前似乎閃過了燚嵐的臉,好疼……腦袋好亂啊……“叮——叮。”好難受!
“夢……仍念……雀仍神,終歸要歸其之本……”飄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飄然而起,熟悉,而又已經好久未曾聽見過的聲音……“叮叮叮……”畫麵中突顯一抹銀色的輪廓,那是一個鈴鐺麼……為什麼……明明不抵觸你的出現,卻,又不想你在這個輪回中現身……別再搖了好不好……很暈的呐……
“……左右守衛……仍神靈之雙臂……時空輪回,仍神之中心……雙臂,終將回歸……中心,終將定位……萬事有因便有果,有始有終,萬事,隨緣。”
虛空中閃現出銀白的影子,她輕輕的,又輕晃銀鈴,緩緩又開口道:“命運,將不會束縛住的仍為緣……”“……仍緣第一……一切隨緣……第一……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