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寺是一座百年古刹,被定位為國寺也已經有兩百餘年曆史,安國寺的曆任主持方丈也都會給一個國師稱號,沒什麼實際權利,在民間卻有些威望。
本屆的方丈法號了然,是上一任方丈的第三個弟子,他沒有大師兄、二師兄入門早,也沒有小師弟得師父喜歡,但是他在處理俗務方麵比較擅長,因此很多對外事務都交給了他,等老方丈圓寂之時,本是打算將方丈之位交給了然的師兄的,卻最後變成了了然,這中間夏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可以說了然的方丈之位是夏家給的,所以他在夏成帝父子麵前還真就不敢硬氣,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結,是羞於啟齒的現實。他覺得自己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忍辱負重,為了實現自己讓佛教遍布虛無大陸的夢想,他也願意去忍受。
夏成帝所居住的禪院位於整個安國寺的中軸線上,是這片區域靈氣彙集之地,這也是夏成帝每年願意來此居住幾天的原因。
夏芷煙所為夏成帝早就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她什麼時候想到這個主意,什麼時候得到的媚藥“紅顏”都一清二楚,而此時夏芷煙的生父安王正跪在夏成帝腳邊,他微胖的身軀瑟瑟發抖,不敢哭鬧求饒,隻能跪在那裏無聲的請求夏成帝對他們一家寬大處理。
其實論親情夏芷煙這個嫡女於安王和安王妃來講並不親厚,女兒五歲便被抱進宮中陪伴蔣貴太妃,雖然每月也會召見他們見上兩次,確實在難以親近起來,更何況他們在夏芷煙之後還有生了幾個孩子。
“陛下,夏芷煙的所為微臣真的不清楚,以往見她也都會教導她要懂得感恩,好好侍奉太妃。”安王清楚,能夠對他們這一脈網開一麵就是夏成帝的仁慈了,而唯一能夠打動夏成帝的隻有蔣貴妃。
夏成帝嗤笑一聲,對這個弟弟他沒什麼可說的,出身低微又膽小怕事,好在還有自知之明比較識時務,看在蔣貴妃麵子上他給了一個親王位。夏芷煙是太後為蔣貴妃求去的,於夏成帝而言多個公主也不過就是多分開支,而他富有四海不差這些。
夏芷煙名義上是夏成帝的義女,實際上夏成帝從未關注過,她自有蔣貴妃教導,夏成帝及太後十分信任蔣貴妃,卻不想這次夏芷煙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
“陛下,夏芷煙所為有負聖恩,她對不起養育她教導她的貴太妃娘娘,讓您和太後娘娘失望了。都是臣的錯,生了這麼一個孽畜,養不熟的白眼狼啊。”安王最後還是沒有繃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臣子女二十餘人,就她命好得貴太妃青眼,願親自帶在身邊教導,這是天大的福氣啊,可她怎麼就不知道知足呢,這是腦子有問題啊。”
不得不承認夏成帝很認同安王的話,這夏芷煙可不就是腦子有問題嘛。“行了,也別跟朕這哭訴了,你想表達的意思朕清楚。夏芷煙本也不是你們教導長大的,朕也沒打算把你們怎麼樣。”
對這個有點窩囊的弟弟,夏成帝還是比較放心的,又有蔣貴妃在中間潤滑,所以他給安王的也都是一等。夏芷煙在安王眼中也沒有她自己認為的那麼重要,夏芷煙總覺得安王夫妻利用她巴結夏成帝,可在安王夫妻看來夏芷煙是沾了安王從小被蔣貴妃撫育的光,所以他們夫妻沒怎麼關注夏芷煙,因為相信蔣貴妃會對她好。而時間久了親情也淡了,直至夏芷煙出事,安王夫妻更擔心的是因此牽連了整個王府,所以安王此行的主要目的還是撇清關係。
夏成帝看懂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們夏家的人說是重情義也對,但說是涼薄也沒法反駁。對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傾盡所有,對不在乎的,即使血緣親厚也難讓他們分出半分心神。
夏芷煙剛出生那時候,作為安王的第一個女兒,他也是很疼愛的。可自從夏芷煙進宮,慢慢的對待親生父母的態度也有了變化,安王這人的性子很敏感,絕對是一言不合就斷交那種。其實從這點上來看安王和夏芷煙不愧是父女,都是天生的涼薄。
“雖說夏芷煙所為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可畢竟你是她的生身父親,朕要是不做點什麼也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夏成帝在安王鬆了口氣之後才繼續道。
安王這口氣舒了一半,又被夏成帝的話嚇的噎了回去,一時間胖臉憋得通紅。
“個沒出息的東西。”夏成帝被他此時的樣子逗笑了,無奈的搖搖頭。“罰俸三年,閉門思過三個月,好好想想要怎麼教育子女。”
“謝陛下恩典,臣一定好好思過,回去好好教育府上的孩子。”砰砰砰,安王磕頭磕的極響,足見其內心之激動。
“行了。”夏成帝就不喜歡他這性子,好拿捏但是卻難推心置腹的信任。“太子和了然師父過來了,你退下吧。”
“安王書來的倒是早。”太子見到安王似笑非笑的說道,目光落在他額頭上破皮的位置。“安王叔,回去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否則下次是否還有磕頭的機會就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