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投宿,話難同途
月圓星稀,宿夜語話淒涼。
古刹微茫,秋煞襲劍亮起。
第一天,子時。
殘秋,落葉蕭蕭而下,古刹屹立在山麓之下,聳立在古老的森林中,一條蜿蜒崎嶇的小道,碎石散落四處,茫茫的山路他走著,朝古刹而來,千年的古刹像個巨人一樣屹立著,凜冽的寒風隨著山道吹來,古刹是座破舊而古老的寺院,古老的寺院木然的沉睡著,它就像個魔鬼,陰森恐怖,仿佛若有一絲的聲響魔鬼便要從地獄裏被驚醒,它就是座魔窟,東風吹來夾雜著聲響,好像隱約有哭聲從風中傳來。
夜幕深深的拉下來,月光發出慘淡的白光,朦朦朧朧中萬籟俱寂,隻有風聲和那卷起落葉揚起的莎莎聲,好像莎莎聲中有腳步的聲音,靜,靜的可怕,冷,冷的可懼,天地間沒有一點溫度,死一般的沉寂。
冷風吹著卷起落葉,挽起了他的長發,黑色的披風下緊裹纏在他的身上,斜暉下隻能看到他高大的身軀和緊裹的長衫,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崎嶇的山路上朝古刹走來,依稀看到他長發下俊俏的麵容,年約十七。八歲,身披一襲青披,腰間鼓鼓囊囊左右衣襟下佩戴著貼身的佩玉,肩膀上搭著包袱,包袱上針織刺繡顏色豔麗,看來是用心織就的,他愛如珍寶,雖然不是貴重之物,但他卻深深的珍惜著,不為別的就為他喜歡,千金也難買的喜歡。
寺院,古樸的門頭上門匾依舊清晰可見,鍍金的金字雖然失去已有的光澤,卻難以掩蓋以往的光輝。“佛陀寺”佛陀,俗姓喬達摩,名悉達多,一位慈祥、和藹、仁慈、智慧無礙,澤被善眾,法力無邊的智者,以聖人為寺名,年輕人微微笑了下,心想這算是找到落腳的地方了,這地方一定是廣納旅人居住之所,我何不在此借宿一宿?他叩響了廟門,寂靜被悄然打破,聲響傳的很遠,林間的飛鳥,好像受到極度的驚嚇,發出悲憤的長鳴,淒涼而又響亮,驟然間聲響吵雜起來,讓人感到忐忑不安。
“吱呀”
門開了,好像有人在無聲的呻-吟,瞬間把他嚇了一跳,頓時年輕人把手放在了腰間,微微的探下腰,雙眼爆發出閃亮的寒光,前腳尖點地後腳根翹起,忽然腳下一軟踢開才發現是一根枯木都枯的老朽了,一踩碾成了粉末,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平息了很長時間才細細打量著周邊的一切。
“請問貴寺上下,有人在嗎?”年輕人弱弱的問道。
寺院周圍還是那麼寂靜,靜悄悄的,就像一塊石子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潭中悄無聲息,靜的有點冷,有人說千年的寒冰冷,其實世界上最冷的是人心,當人的心感覺到了好冷,那才是透徹心扉的冷。
“你問誰?你想找誰?”
一聲沉悶的聲音似乎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頓時他站住了,慢慢的轉過頭來,低頭看時不自覺的又驚出一身的冷汗,登登倒退了十幾步,隻見眼前一位身著灰布道袍的老者,灰色的道袍補丁羅著補丁,深一塊淺一塊,開了衣服的雜貨鋪了,腰佝僂的成了廟門的形狀,整個成了“N”字形狀,再看此人長相更讓人心寒,紫微微的臉龐,臉上的麻子坑坑窪窪,額頭上長滿疹癤,大的如沙丘隆起,小的如山間盆地透著傷疤,看起來滿目瘡痍,讓人慘不忍睹,更加上臉上潰爛的瘡口結成的瘡痂,整個成了個千瘡百孔的紫茄子,蓬亂的頭發,頭發散發著陣陣惡臭,手裏的燈籠基本上不是提著,而是托著,托著燈籠的手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卻成了他身上一道絢麗的風景。
“老…師父,我…沒…找誰,不…找誰!”年輕人有點窘迫的樣子,吞吞吐吐的嘴裏像嚼了塊沒熟的生肉,表情極其痛苦,比灰袍道人那張臉更顯得痛苦。
“那你可以走了,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灰袍道人回答的幹淨利。
“不是,老師父,我還沒說完呢!
“那你究竟要說什麼?”
“我也沒說什麼呢!”
“那你就不用說了,說了也沒人聽。”灰袍道人很確定的神態。
“你不是人嗎?怎麼就沒人聽呢?我有點糊塗了,老師父。”年輕人很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