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笑了笑，低下頭卻不說話，當初自以為是地離開，現在看來卻更像是年少時的一場賭氣，可年輕的自己最後又賭贏了什麼呢。
“那麼，奶奶。”顧北重新抬起頭來看老太太，“你是想我和簡默真在一起嗎？”
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孫女兒，好象想從她的這句話裏看出點真假來，最後還是拍了拍她的手問：“你想聽奶奶的真心話？”
顧北點頭。
“不想。”
這個答案倒著實讓顧北驚奇了一把，她一臉不明白地看向老太太。
“說實話，之前我和你媽都這麼想過，但我還是覺得不合適。你那個二嬸太能幹了，狠不得把整個簡家都搬到咱們顧家來，現在你二哥和簡家那小丫頭的事你也知道，你三哥也跟簡家的姑娘一道，現下到了你還是得跟個姓簡的，你說她的算盤是不是打得太精了一點？”
老太太這番話，說得簡單，可其中的內涵卻沒那麼容易，看顧北不說話，又說到：“其實，你跟簡默那小子也沒那麼合適，那小子太精了，你爺爺他們幾個早就說過，要真打起仗來，簡家的小子不適合做將軍，倒是最適合做間諜的。你說你願意整天跟個間諜睡在一起？”
顧北沒想到老太太還能說這麼一番話，一下子沒忍住竟被逗笑了。
“好了，奶奶這是把掏底的話都跟你說了，你也把實話告訴給奶奶，好不好？”老太太笑得慈祥，摸著孫女的頭發，這丫頭打小就沒爹，大了一點，就說走就走，其實是在那個家，沒人給她撐個腰，說句話的，這麼想來，他們做長輩的還是欠著這丫頭啊。
“奶奶，我有什麼您還不知道的？我們要是孫猴子，您就是如來佛，您還要什麼實話啊！”顧北撒嬌著窩到自己奶奶懷裏去。
偏顧老太太不給她逃脫的機會：“你三哥回來可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在巴黎，有男朋友了？”
顧北的身體明顯僵了一僵，卻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不說話。
老太太等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奶奶知道了，看來我的小北這回是真找著人了。”
“奶奶……”顧北坐起來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老太太卻當她不好意思了，摸著她的腦袋一個勁地笑。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了，這個療養所裏的工作人員大多是歐洲人，從北京跟來的不多，入鄉隨俗，吃過午飯，顧北坐車出去買聖誕樹。
司機把她放在一個賣場門口，說好了等顧北買好了東西就給他打電話。顧北在選購聖誕樹的攤位看了半天，才看中一棵中等個的可拆裝型聖誕樹，手剛伸出去想拿，樹卻被另一隻手拿走了，顧北抬起頭來看向來人，兩人均是一愣，居然是Gaston。
顯然，兩個人都很意外，笑著打了招呼。
“您也是來買這個大家夥的嗎？”顧北指指聖誕樹。
“是啊，你……”Gaston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顧北，“你確定你也是要買它，不需要幫忙嗎？”
結果，Gaston好心地把他們倆挑中的聖誕樹讓給了顧北，還堅持要把她送回到家，說實話這個家夥的確有點大，顧北推遲了幾次，也就沒有再堅持，坐上Gaston的車的時候，給司機打了電話，說不用再來接她了，她遇到了一個朋友。
坐在車上的時候，Gaston認真地開著車，顧北顯得有些無聊地看著窗外的景色，Gaston好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打開了音樂，還將空調暖氣開大了一點。
“不好意思，也許比起Kevin來，我會是個無聊的家夥，那麼就請女士聽一下音樂吧！”
顧北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幽默，開心地笑著點頭。這音樂的確很不錯，舒緩放鬆，顧北聽著聽著就舒服得靠到了椅子的後背上，也許是昨天飛機趕過來，今天又出來買聖誕樹，讓她覺得有些疲累，竟有些朦朧的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