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這是你老念叨的那個上好的塞上胭脂”鍾靜言將左臂上懸掛著的竹編筐簍拉下,從中挑出一盒精致的小瓷盒遞給正在用一雙滿是老繭粗糙的手翻滾著鐵鍋的胖廚娘。
那個叫吳媽的胖廚娘聽見後小跑著過來,看見明晃晃的小瓷盒後瞪大了眼睛,連忙要伸手接過卻又看見滿是油煙的雙手便使勁的在圍裙上蹭了蹭抹了抹,這才入世珍寶小心翼翼的將胭脂拿了回來,一張胖臉樂成了花,慈祥和藹的眼睛裏也充滿了喜悅。
鍾靜言明眸看著也是跟著開心的笑了笑露出皓齒“上次聽您提起這家的塞上胭脂,但一想您肯定要攢錢給兒子治病舍不得花錢,這次下山剛好看見我就買了一盒。”
吳媽猶豫了一下“小言,你這孩子,月錢也就不到半兩,這怎麼好意思讓嬸子收下。”
鍾靜言連忙擺擺手“吳媽,您快別客氣了,當初要不是您和小枝救了我,說不定我早就昏死在山裏了,一盒胭脂算的了什麼,何況我又沒有什麼可用錢的地方,現在我是孤身一人,一個吃飽全家不餓了。”
吳媽聽了之後也不多客氣,隻是淚花閃閃的。
鍾靜言見此俏皮的一笑“吳媽,你再不回廚房,鍋裏的菜可就要糊了。”
“哎呦!我的菜啊!”
看著吳媽肥肥的身子急忙的跑回去,鍾靜言抿唇一笑,不再多做停留向另一個方向小跑去。
“楊伯,這是給您的兔毛護膝,省著天潮了你的寒腿又犯了。”
“李嬸,這是送你的布料,上次不是說……”
“小枝,……”
……
忙活了好半天終於將小筐裏的禮物紛紛都送了出去,看著大家開心的笑容鍾靜言也是眉眼含笑的彎著眼睛。
再伸手一摸,筐裏果然還剩下最後一包小包裹。
想象著那人接到禮物的樣子,更是滿臉笑容的向杏凋林跑去。
果然,一個深灰色麻衣的身影坐在樹杈上,手裏一晃一晃的是一枝半開粉嫩嫩的杏花枝。
“阿梵!阿梵!”還未等近身,鍾靜言便喊出了聲。
樹上的人悠閑的跳下來,順便的拍拍身後的衣衫,姿勢熟練但臉上卻沒有笑意。
“我一猜你便在這裏,你果然又沒有去訓練了!等著你師父發現了罰你練劍蹲馬步!”鍾靜言扶著粗壯的樹幹喘著氣,白淨如玉的小臉上帶著奔跑的紅暈,眉眼依舊是彎彎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輕輕顫著。
名叫阿梵的少年瞥了一眼少女臂上的筐簍像是冷哼了一聲“禮物都送出去了。”
“咦?你怎麼知道?”少女瞪大了眼睛,眸子裏的水光更是熠熠生輝像是吸引人的琉璃寶石一般折射著光彩。
阿梵別扭的側過頭“我剛才坐在樹上都看見你了。”
少女笑了笑,明眸皓齒,唇紅齒白煞是好看。
阿梵又是看了看那個已經空了的筐簍,欲言又止的轉過身,鑽進樹蔭下麵,身子一斜半倚在樹幹上,便不再理她。
少女眼眸一轉得意的笑了笑,跟著坐在樹下故意的搖晃著樹幹,沒用多大力便有翩翩杏花花瓣墜落下來,落了少年滿身。
阿梵狠狠瞪了一眼鍾靜言,又是不聲不響的將花瓣扶落下去。
少女湊近去,擺了擺手“生氣了?”
少年沒說話,唇角雖是抿著,眼底卻沒有多少怒意。
“真小氣!不就是沒給你帶禮物嗎,這就生氣了!”少女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埋怨道。
阿梵終於被惹炸毛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鍾靜言那沒心沒肺的笑臉生氣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給那個胖女人買了胭脂。”
“那是吳媽。”
“還有那個老頭子……”
“那是楊伯。”
“還有還有,那個誰都買了禮物。”怎麼就沒有我的?雖然最後一句沒有問出來,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得圓圓的,意思明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