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澍……”
一道柔亮的女聲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周啟澍蹙了下眉,扭過頭朝上方看去。
一張陌生的麵孔,戴著眼鏡,梳著馬尾,穿著牛仔褲t恤衫。
土裏土氣。周啟澍心中評價。
這個女人是誰?憑什麼叫他阿澍?他跟她很熟?她什麼時候叫他不好非要在這個時候叫他?沒看到他正跟他討厭的人商量事情?
周啟澍有些不爽,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以為自己又碰上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追求者了。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就算你認識我,也請不要用這種親昵的語氣稱呼我,好嗎?”周啟澍一連拋出幾個問題,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對麵的明旭風看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饒有興趣地看向令周啟澍不爽的女子。
竟然是她?她認識周啟澍?明旭風眸中閃過一絲探究。
被周啟澍這麼一問,蘇未晚回過神來,看著他陰沉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可又覺得好笑。
她默默打量著他。一頭利落的短發,眉毛濃密狹長,狐狸眼微微上挑,閃著琉璃般的光芒。高挺的鼻子,薄厚適中的嘴唇,剛毅的下巴微微上翹。魅惑而不失陽剛之氣。
這麼過年過去,他已經褪去了青澀,卻依舊俊美如斯。
蘇未晚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她又突然哭了起來。
看到麵前的女子又是笑又是哭的,周啟澍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禁想,是不是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嚇到她了?
“喂!你別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周啟澍連忙站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明旭風,看到他正一臉的玩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蘇未晚摘掉眼鏡,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總算是不哭了,隻不過那雙含著淚的桃花眼,卻讓周啟澍莫名揪心。
她不戴眼鏡,倒是挺好看的嘛!彎彎的柳葉眉如初升的新月,桃花眼漆黑而清澈,秀挺的鼻子下,紅唇飽滿,嘴角自然微翹,即使不笑,也給人一種親切感。
周啟澍心軟地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語氣軟了下來:“好了,別哭了啊!”
他這是在哄小孩子嗎?蘇未晚接過紙巾,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
一瞬間,如花綻放的笑容在她的臉上蕩漾開來,讓周啟澍一陣晃神。
又哭又笑的!
此時就連明旭風也有些無語了。看著兩人莫名和諧的氣氛,他覺得他還是離開這裏,把空間讓出來比較好。
投給周啟澍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明旭風起身離開座位,款款走出咖啡館,坐上一輛黑色邁巴赫,絕塵而去。
他那是什麼眼神!周啟澍青筋暴起,把目光投向麵前的罪魁禍首。
“你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周啟澍的語氣有些陰沉,說著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要走。
“蘇未晚。你還記得嗎?”蘇未晚拉住他的衣角,定定地看著他。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決定要跟他相認。
人生無常,她不想讓自己再一次後悔。
周啟澍怔住,低頭看著麵前的女子,有些搞不清她的用意。為什麼她會突然提起那個讓他心痛的人?她又是誰?
“阿澍,她以前不就是一直這麼叫你嗎?”蘇未晚微微一笑,目光沉靜。
凡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兩個最好的朋友。一個叫小白,一個叫阿澍。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目的?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周啟澍沒有說話,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探究。濃密的眉頭微微蹙起,顯得分外嚴肅。
蘇未晚忽視他探究的眼神,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咖啡館外,語氣在這一刻顯得有些憂傷:“那年你去機場送她,她說了一句‘阿澍,以後小白就交給你了!’,你鐵青著臉,直接轉身就走。她想去追你,可馬上就要到登機的時間了。她沒辦法,隻好拖著行李進了安檢,想著到了巴黎再打電話給你。可是,如果她知道,那一次就是永別,她想她無論如何都會去追你的。”
“碰——”的一聲,周啟澍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轟炸開來,他怔怔地看著蘇未晚,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她會知道那年他送她去機場時的情景?那時候明明隻有他和她兩個人……
周啟澍震驚地看著他,嘴唇微微蠕動,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蘇未晚苦笑,掃了四周一眼,輕聲道:“去夕和路第210號——不,現在是夕園的23棟大樓了,當初你建議她買的房子。到了那裏,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帶你去個地方!”周啟澍深吸一口氣,此時他已經回了神,環視了一下四周,拉起蘇未晚的手,快步走出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