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並沒有吃齋飯,不是不想吃,而是不習慣用外食。
唐宓的舉動,讓她頗為意外。小姑的廚藝很好,她是知道的,郎君曾經提到過。
可問題是,他們一行人原本就是來特意吃齋飯的,怎麼到了地方,人家也把飯菜做好了,貓兒怎麼忽然不吃了?
還有,柳家表妹的反應太奇怪了,她那樣子,哪裏像是在吃人人稱頌的素齋,仿佛就跟吃毒藥一般。
唯一正常的就是王令齊夫婦,但他們的這種正常裏依然透著不正常:王令齊富貴人家出身,長安更是生於皇家,兩人什麼美食沒有享用過,怎麼偏偏對無憂庵這麼一個小小庵堂的素齋情有獨鍾?
瞧他們狼吞虎咽的模樣,哪裏還有貴人的矜持?!
這無憂庵,似乎藏著什麼秘密啊。
這麼想的不隻是趙七娘,還有李壽。
他借口更衣,起身來到院外,隨侍已經回來了,附到李壽的耳邊,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
“十八郎,就是這個東西!”
說完,隨侍還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
李壽接過紙包,打開一看,發現是幾個曬幹的果子。
果子的個頭不大,仿佛棗子大小。
李壽撚起一個放到鼻端,味道有些獨特。
他嗅覺不錯,很清楚的分辨出,這個果子的味道跟他方才吃的素菜頗為相似。
“你親眼看到她們用這個烹製齋菜?”李壽將果子放回去,重新包好紙包,他決定了,等回京後,便將這東西交給老神仙驗一驗。
“沒錯,不過她們用的是碾碎的,這個是尚未加工的。”隨時恭敬的回道。
李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李壽嚴肅的叮囑道。
隨侍趕忙應道,“是!”
另一廂,在丫鬟和柳佩玖的幫助下,唐宓快速的做好了四道素菜。
唐宓淨了手,看著丫鬟給每個人分裝好,這才離開了廚房。
“唔,貓兒的菜做得果然好。”
長安文雅的吃完了自己餐盤裏的飯菜,漱口、淨手,然後端著一盞茶,慢悠悠的說道。
“那是自然,咱們貓兒的手藝可是得了阿娘的真傳哩。”
王令齊也許久沒有吃唐宓做的飯了,乍一吃,忽然覺得好吃歸好吃,但還是比庵堂的齋飯差了那麼一丟丟。
當然啦,這種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趙七娘沒有吃齋飯,所以沒有對比,比王令齊夫婦更加真心的稱讚道:“阿娘的唐家菜好,貓兒的手藝更好!”
一行人用過晚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此時回京不太可能。
趙七娘來的時候就計劃好了,無憂庵上完香,她便去驪山的別業。
在別業住一夜,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返回京城。
如此,傍晚的時候便能到家了。
所以,趙七娘提前派人去別業做了安排。
待一行人從無憂庵出來,趕到別業的時候,別業裏燈火明亮,熱水、宵夜什麼的都準備得妥妥的。
趙七娘等人趕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累了,簡單洗漱了一番,便各自睡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用過早飯,便準備回京城了。
李壽沒走,因為這段時間他跟著母親在驪山練兵。
“放心,我已經派人把東西送去給老神仙了,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應該認識那幹癟果子是何物。”
臨分別前,李壽悄聲跟唐宓說著。
“不知為何,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唐宓神色凝重,看了眼還在商量著去那兒吃吃玩玩的王令齊夫婦,壓低聲音對李壽道:“二兄他們,似乎對無憂庵的齋飯太癡迷了,這、不正常!”
李壽用力點了下頭,“這件事確實有蹊蹺。”
他沒有告訴唐宓的是,來無憂庵吃齋飯的不隻是王令齊夫婦,京中還有不少貴人都來過這裏。
那時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想,隻當無憂庵的齋飯做得確實很好。
現在看來,真相根本不是這樣。
雖然李壽還不知道那幹癟果子的功效,但王令齊兩口子如此愛吃齋飯,其中定然有那果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