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礙，就是憂思過度，情緒有些不穩。不過，孩子都兩個月了，身體卻這樣虛弱，看來營養這方麵，還沒有特別注意。”
“你說什麼？”
“什麼？孩子？兩個月？”
“……”
莫莫一覺醒來，仿佛還在夢中。
她夢見自己和丁傑文在公園裏散步，很開心很開心。
那時候丁傑文的病有了起色，丁潔衣在電台上班漲了工資，黎正熙沒有出現，更沒有後來的程童。
一切都是美好的，又或者即將變得美好。
她在夢裏一直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因為她太幸福了。
然而等她醒來，一睜眼看到程童時，她才發現，那隻是個夢。
程童輕輕的給她擦幹眼角的淚，溫柔的說，“醒了就好了。”
這一刻的溫柔，讓莫莫有了錯覺。
程母高興的說，“莫莫，你這傻孩子，懷孕了怎麼也不說，沒人照顧怎麼行，剛剛你暈倒可把大家嚇死了。”
程父也是一臉欣慰，程家的每個人都沉浸在幸福裏，沒有誰關心莫莫幸不幸福。
莫莫停了好半天，才艱難開口，“什麼？什麼懷孕？”
程童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興奮的說，“你懷孕了啊，兩個月了，高興壞了？”
“嗬，嗬……”莫莫沒有意識的笑了兩聲，疲倦的閉上眼睛。
程童發現她情緒不好，於是對父母說，“你們先出去吧，莫莫累了，讓她先休息。”
程父程母看到程童忽然這麼懂事，頓時滿意的答應。
全家都因為這個突然到來的小生命而高興，仿佛他可以帶來一切。
等到臥室安靜下來，程童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人，忽然覺得很幸福。
他走過去，把床頭燈調成暖色係，滿屋子頓時溫馨起來。
莫莫愣愣的回想著，兩個月前，到底是怎麼懷上的。
大概是那一次，程童有兩個月沒有回家，忽然有一天，她都已經睡著了，他卻忽然從外麵回來，壓到她身上。
當時程童全身酒氣，莫莫不耐煩的甩開他，他卻忽然發起瘋，非要硬來。
兩人打了一架，最後還是被程童得逞了。
然後第二天，她的頭很暈，所以忘了吃藥。
嗬嗬，真是諷刺，一次強迫的關係帶來的孩子，他們卻這麼高興，他們所有的快樂，都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你餓不餓？餓了我去樓下端點吃的上來。”程童看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禁問道。
“不用了，我們要談談了。”莫莫望著天花板，淡淡的說。
“談什麼？”程童拖過一張皮椅，緩緩坐下。
“這孩子不可能要，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我們要離婚了，你明白的。”莫莫輕描淡寫，仿佛她不是要殺死自己的孩子，而是要做一件小事。
程童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
程童眯起眼睛，冷漠的說，“如果我的孩子死了，那麼，別人的孩子也不會生下來。”
他是在暗示丁傑文和莫莫打算生的那個孩子，本來他沒有下定決心要下手，但如果他的孩子出了意外，那麼他肯定不會再手軟。
“哦，是嗎？可我怎麼記得，你的孩子死了不少呢？上個月，上上個月，你哪一個月沒有死孩子？”莫莫譏笑道。
她可記得清清楚楚，程童基本每個月都會被外麵的女人的懷孕電話叫走，然後等他回來時，又恢複平靜，然後又被下一個電話叫醒。
程童冷漠的看著她，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撞，誰也不可能認輸。
良久，程童說，“那是過去，現在，咱們倆需要一個孩子，我需要，我爸媽需要。”
莫莫堅決的說，“可我不需要。”
她需要的是另一個孩子，一個可以救她孩子的孩子。
“我的需要就是你的需要，你沒得選。”程童拿起手機，隨意的翻著通訊錄。
“我當然有選擇，我可以選擇讓我一失兩命。”莫莫的臉上也沒有表情。
兩人再一次杠上了，在這一刻，他們恨不得掐死對方。
程童有一萬個理由要這個孩子，莫莫有一萬零一個理由不要這個孩子。
“你想要孩子，隻要停止讓你外麵的女人墮胎，就可以得到滿足。但我不能，我的孩子要用來救我的另一個孩子，我做不到。”
程童忽然一笑，淡淡的說，“你居然還能這麼天真。這些年，要不是我縱容你，你還能活著？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什麼意外，我會讓你，丁傑文，生不如死。”
莫莫淡淡的說，“可丁潔衣會叫黎正熙，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