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笑自己,平時這麼厚的皮,一向都是刀槍不入的了,今天居然害羞了起來。不就是來探望傷兵的嗎,怎麼搞得跟夜奔的紅拂似的。
寒楓租住的房子在三樓,白天很多住戶都上班去了吧,樓道裏顯得特別安靜。我按響了門鈴,卻久久沒有人來應門。他到底是不在家,還是暈倒在裏頭了?想想昨天的傷勢,似乎也不足以放倒這個一米八的健康男生啊,可是他到底哪裏去了呢?
打他的手機,還是沒有開機,人又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心裏著急起來,試著去敲隔壁那間的門,希望不會再是閉門羹吧。
謝天謝地,隔壁的門打開了,一位略胖的中年婦女隔著防盜門疑惑地看著我,“你找誰啊?”
我說我是隔壁小程的同事,聽說他身體不好,來看看的。我問阿姨:“他是不是出去了,我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開。”
那位阿姨倒很熱心的,說:“哦,我看到早上有個漂亮女孩來敲門的,後來就扶著他出去了,大概去看病了吧。”
漂亮的女孩?難道。。會是俞蘅?我突然想起今天這個丫頭也沒出現過,也許是寒楓找她來陪他去換藥的吧。其實這也很正常,可我的心情卻沒來由地低落了起來。
我請鄰居阿姨幫我把東西轉交給寒楓,自己謝了她就轉身下樓了。阿姨在身後喊:“你叫啥名字啊,我怎麼告訴他呀?”
我回過頭勉強笑笑:“阿姨,他會知道的,你就說同事來過就行了。”
東西放下了,手裏一下子空空的,似乎著心裏也變得空空的了,我忽然感到今天請假有點多餘了。
算了,我想,難得請了假,昨天又沒睡好,不如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天下的事情可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剛剛走下樓梯,打算回去再聯絡寒楓,卻聽得耳邊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
俞蘅正攙扶著寒楓從前麵那棟樓的通道拐出來,兩人低聲說笑著,神色很親密。寒楓好像是走出了汗,俞蘅細心地停下腳步為他擦去額頭的汗水。燦燦的陽光照射在俞蘅花朵般的臉蛋上,她的眼睛深情地看著寒楓,整個人都在綻放著迷人的光彩。
寒楓微微側頭,去就俞蘅擦汗的手,臉上也滿是溫柔的笑意。他們挽著走過,簡直是一道風景,帥哥和美女,再也沒有那麼相得益彰的了。
我下意識地躲進了一樓的樓道,不去和他們會麵,心裏忽然很虛,很氣餒。我酸溜溜地想:也許這就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吧,我還是歇菜,乖乖做人家的姐姐比較實在。
聽著他們的腳步漸漸上樓,我才怏怏地離開了這片居民區。天空的陽光益發燦爛起來,已經中午時分了,可我的心情卻沒來由地一路陰暗下去,恨不得立刻下一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