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竟是被困在那口座鍾裏麵了嗎?”吳汐心下一驚,連忙朝四下看了看,她的周圍是四麵像鏡子一般的光亮的玻璃,每一扇上麵都映出她自己慌亂的影子。
對了,犄角呢?犄角在哪裏?她著急的尋找著自己剛才還握在手心中的武器,希望能憑借它的力量打破魔鍾的束縛。她把亭子裏外仔仔細細找了個遍,也沒能發現那把黑亮的犄角,正在焦頭爛額無計可施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身旁的那麵玻璃上映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人一身紅衣,直直的佇立在亭子的中央。
吳汐不敢動了,她甚至不敢把頭轉過去,直麵那個紅色的身影,隻能從玻璃中小心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吳汐的兩條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它們不斷的哆嗦著,幾乎已經不能支撐住她的上半身。
“在找它嗎?”一絲細細的女聲從亭子裏麵輕飄飄的傳了出來,與此同時,兩顆黑的嚇人的眼珠子斜到眼角處,從玻璃中死死的盯住吳汐慘白的臉孔。
“咣當。”犄角被亭中的女人扔了出來,在地上滾動了幾圈之後,停在她的腳邊。吳汐趕緊彎腰把它撿起來,她望向那個一身大紅嫁衣的女人,眼底多了幾分疑惑。
“拿到它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要……死。”聲線很平,平的沒有一絲語調的起伏,但是依然能聽出最後那個字裏麵的決絕和恨意。
吳汐的身後突然多了幾條影子,她們踩著硬邦邦的花盆底似得鞋子,袖子一擺一擺的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鞋子所到之處,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砸在她的心口上,仿佛要把那顆咚咚跳動的心髒砸爛掉一樣。
其中的一個女人已經來到了離她一米多遠的地方,吳汐終於在這一片霧氣之中看清楚了她的臉,她就像戴了一張白漆糊成的麵具,整張臉都是厚重的白,可一張嘴偏又紅的嚇人,就像是鮮血塗抹的一樣。她的身子軟的嚇人,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折斷了,走起路來前後晃動著。
她猛地抬起一隻手臂,衝著吳汐的臉上直直的抓過來,十指尖尖,利如鋒刃。吳汐的身體向後一傾,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犄角向前一揮,從女人的腹中劃了過去。那女人發出一陣輕嘶,瞬間化為一縷白煙,飄散開去。
吳汐剛剛緩了口氣,不想身後那些穿著旗裝的影子越聚越多,她們歪歪扭扭的走了過來,將她圍在中間。吳汐感到一股透徹的寒冷,那寒冷就像一條鋒利的冰淩,從天靈蓋直穿腳跟,把她死死地釘在地上。她一動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女人在自己麵前越聚越多,她們染著丹蔻的指甲在她麵前揮舞著,爭先恐後的抓向她的脖頸。
“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莫小姐。”
這三個字一出口,聚集在她身邊的魂魄突然像玻璃般炸裂開來,變成萬千細小的碎塊向周圍彈開,漸漸消失在霧氣中。
吳汐喘著氣看向前方,那片蜿蜒盤旋的霧氣中,一雙暗紅色的婚鞋慢慢的浮現了出來,鞋頭尖尖,鞋麵上繡著粉色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