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蟲子嗎?”吳汐想著這句話久久不能移開腳步,“喬木,是你嗎?可是怎麼可能呢?你不是被一輛卡車撞得七零八落,如今就躺在那塊墓碑下麵嗎?”
“救命。”前方忽然發出呼救的聲音,把吳汐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她循著聲音的來源用盡全力跑向前,繞過一座墓碑,發現那小女孩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竟已失去了意識。
“放開她。”吳汐用犄角指著背對著她的男人,那人沒有回頭,他把小女孩放在地上後,快速閃入旁邊的樹林中。
吳汐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得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她把小女孩抱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可是在無意中看到一張墓碑上的照片時,整個人愣住不動了。
照片上的男人頭發微卷,眉目清淺,衝她露出清澈的笑容。吳汐心裏猛地一震,她仔細的看著墓碑上麵的一豎排小字:喬牧,1941-1964。
“一個人可能死了一次又一次嗎?”吳汐看著正在擦拭天遁劍的徐行輕聲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徐行嫌惡的把劍柄上橙黃色的黏液擦掉,然後把它重新收回掌中。
“剛才我看到了一塊墓碑,上麵的那個人死於五十多年前,可是,他和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而我認識的那個人十幾年前也死了,這倒好解釋,大千世界嘛,長得相同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剛才在鬆山公墓,我好像又見到了那個人,這世界上可能有一個人死而複生了兩次嗎?”
“人當然不行,但是妖怪可以。”
“妖怪?可是山蜘蛛不是被你除掉了嗎?難道?”吳汐突然想到了什麼,愣住不動了。“徐行,你殺死的那隻蜘蛛是什麼顏色的。”
“黑色,等等,你的意思是還有另外一隻?而你懷疑那個男人和山蜘蛛有關?”
“沒錯,襲擊我們的蜘蛛是棕紅色的,而喬木他最喜歡飼養昆蟲……”吳汐咬住嘴唇不再說話了。
徐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這件事情確實還有古怪,”他看了一眼車後座躺著的小女孩,“她快醒了,我們先把她送回學校,後麵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鮮花圍繞的玻璃棺裏躺著一個人,他看起來熟悉又陌生,微卷的頭發和手上的傷疤都沒有變,可是樣子卻和每天跟自己打打鬧鬧的那個喬木不太像了,是啊,怎麼會像呢,他的臉和身體都是靠化妝和縫補勉強拚湊出來的,據說,他在那個夜裏被一輛疾馳的卡車撞得四分五裂,連找全這些殘破的肢體也是頗費了一番工夫的。
“喬木……叔叔。”吳汐哽咽著,她想走上前將他看的更清楚一些,但卻被吳黎安一把抱在懷裏。
“汐汐,和爸爸一起鞠躬,跟喬木叔叔說再見。”
“啪嗒。”吳汐把床頭的台燈摁亮了,“不是你對不對,我記憶中的喬木頑劣但不失善良,怎麼可能會是一隻嗜血的怪物。”